一念陌向南 第五章

荀恺幼年时,也曾和府里的武师学习武艺,按照师傅们的说法,已经有了几成火候了。教他拳法的师傅这么评价他,“少公子天资聪颖,这悟性没得说。”教他剑法的师傅这么夸他,“少公子筋骨奇特,这资质没得说。”教他枪法的师傅这么评价,“少公子是不世出的奇才,这武艺没得说,日后定能独当一面。”

一样的面孔上堆出一样的笑容,他们的话听着挺受用。这么看来,荀大公子以后可真是前途无量呢。谁知在这里竟然遇上了意料之外的对手啦?荀恺无论闪转腾挪,身形总是笼罩在这个少年掌风内,脸上还吃了一拳,顿时显出了淤青,那少年却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掌风过处,直打得墙边树木枝桠猎猎作响,树叶簌簌往下掉。

荀恺见他来势凶猛,已经存下了想摆脱的心思,不再纠缠,纵身想跃下高墙,却不想那少年当胸一拳,荀恺避无可避,只有举手招架,那少年化拳为掌,反手扣住了他手腕狠狠一拧住,接着又是一腿扫来,荀恺手腕吃痛,在墙上再也站立不住,被甩到了半空中,手腕还被制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当真狼狈。

那少年厉声喝问:“你是哪里来的小贼,敢来我们文府行窃?”

“谁是贼了?你何曾见过晴天白日下来行窃的?”荀恺恨恨地答。

“既不是贼,如何不走正门,显然别有图谋!说,不说别怪本少爷不客气!”

那文家少年正得意洋洋准备发落荀恺,这时却传来喝止声:“你们两个住手!”

一位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和刚才那个抚琴的公子向这边走过来。荀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上的疼痛也逐渐减轻,文家少年很扫兴的道:“也罢,也罢,看我爹爹发落你。”他手劲一松,荀恺身体后仰跌落下去,直摔得四仰八叉,满身尘土。

荀恺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耻辱来?正待要起身,被那中年人按在肩头,问道;“阁下是何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本少爷想到哪儿就哪儿,管得着吗?”荀恺转过头去,见这文家主人面目古板,顾盼威严,一小缕胡须,藏青束袍,先有三分不喜,厌恶地转过头去。

“嗬,哪家的少爷不从正门进,偏要从墙头进,看你这身打扮,你是刚上哪儿喝了花酒,去窑子逛了一圈吧?”

“爹爹说的是,这一定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吃了雄心豹子胆,惦记阿姐美貌,敢偷窥我家阿姐。”挂在树枝上的少年一条腿在半空中晃荡着,附和着爹爹的话。

“阿鸯,休要胡说!”刚才弹琴的公子微有愠色。荀恺此时方知自己来的地方是文家宅院,眼前这个厉害的少年叫做文鸯,他的爹爹文钦,正是当今朝廷的鹰扬大将军。

而眼前这位男子装束的翩翩公子,竟是女子所扮,荀恺看到她明眸皓齿,青色束发长带在脑后随风飞扬,眉目流转间有英武之相,却不似这文鸯和他爹爹这般粗鲁野蛮,不觉一呆。

文鸯纵身跃下树来,狠狠地给了荀恺一脚:“还看!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一脚踹得荀恺鼻血都流了下来,文钦杵在一旁,却没有制止。

荀恺抹了抹鼻子,业火升腾,正待起身要和文鸯再决胜负,那文家姐姐却轻轻一挡,将两人分开,摸出一方绣帕,递给荀恺:“你不要紧吧?”

荀恺文家姐姐言语温和,不禁生出几分好感,便说:“没事,我还好。”

“舍弟鲁莽,多有得罪,万勿见怪。文鸳代弟弟给你道个不是。不知你们为什么打架?”

荀恺终于有空隙解释两句:“我只是听院墙内琴音好听,不曾听过,想起一些往事,就想……听得更真切些。这个家伙,只道我是贼,上来就打。”

“你不说清楚,谁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这孩子脾气倒真是挺怪的,出入门庭不走正门,是哪家的孩子?”文钦在一旁插话问道。

“你们怎么都这么问?偏偏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告诉你们。”荀恺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想走人了。这当下已经够狼狈了,荀恺不想让文鸳看到自己流着鼻血、灰头土脸的样子,哪知那文钦两步抢上来,拦住去路,提了荀恺胸前衣襟喝道:“想走?不说清楚就当你是奸细了!”

旋即叫儿子文鸯搜身,看看他是不是什么刺客,怀揣什么利刃。

搜到的只有一块明晃晃的漆金铜牌,中间镂空,状如龙纹。文钦攥在手里看得愣了半天:“这……这是……”

“可以走了吗?”荀恺把铜牌抢了回去,径直出了文家大门,留下呆若木鸡的文钦和儿子文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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