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_第1张图片
leave & for

我原以为,打包行囊的故土叫作离开,而那歇下行囊的远方则称作抵达。

按照这样的说法,我们的人生都曾有过无数次的离别与到达。

第一次离开是母亲的子宫,而抵达之所为人间。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们没有带任何行囊的远行。除非母亲的子宫还有另一个神圣的名字,否则,从母亲腹中再到母亲怀里,从人间到人间,便无所谓离开也无所谓抵达。

第一次搬家,第一次求学,第一次旅行……我们的肉体曾无数次地从一个地方抵达另一个地方,带着我们的思想,从南飘到北,再从北回到南。颠簸的旅途曾一度迷失我的方向感,没有此与彼的分别。既然每一个我的远方都是他人的故土,从远方(故土)到远方(故土),哪里是我的离开,又哪里是我的抵达?

我每天都从梦里醒来,又到现实中睡去。

幼年时,我常将心事告知云朵,又把她塞进我的被里。星星呢喃的夜晚,云朵儿飘进我的梦里,向我讲述她与阳光的浪漫花事。这是我的童年,藏在幼孩小小花被里的秘密往事,它打包带走了枕边的布偶熊,从此离开,却不再抵达。如何教我相信一个没有终点的起点?正如它的从未抵达一般,童年的我也一定不曾离开。

再大些的时候,我曾多次,独自一人攀上后山山顶,在离白云最近的地方找寻那些不曾离开的白日往事。我相信时光的最终抵达,也日复一日地固执等待。最喜阴天,天不高不低云不浓不淡的日子是看云的最好时光,不忌阳光的刺目也不惮风雨的搅扰,安安详详的只剩一个自己躺着。一匹狼穷凶恶极地撒腿追赶着,原来前头散乱着羊群,牧羊的人却不知躲哪里打盹去了。不一小会,饿狼没了,羊群也不见了,不知是被吃了还是逃了。来不及片刻的担忧想象。似乎是烟鬼叔前几日丢失的牛,它竟跑到天上撒野来了,后面还跟着只没了尾巴的小牛犊,这可真是“烟鬼叔丢牛,焉知非福啊。”再一会子的功夫爷爷头下又多了个大秤砣,越看越感觉是弥勒佛降临了一般,我便怀着一股子敬畏不再盯着它看了。再睁眼时,脑海中千变万化的憧憬与想象都没入了昏黄的暮色中。天黑了要归家,年少时勾勒的美好蓝图,与我相别在荒野的地平线上。在一次次的抵达之后我们又不停地选择离开,我开始怀疑到来的真正意义。又或者说,是否我们根本就不曾有过离开,所以才谈不上的任何抵达。

长大后的我常常梦回到小时候,想念故土的心如同婴孩对母亲的依恋那般柔软。踏在熟悉地表上的自己像是守候已久的故乡稻草人又像是碰巧路过的异乡人,我是才抵达的还是从不曾有过离开?

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梦里,熟悉的街道布景,故己的气息浓厚。我行囊依旧,但手中握紧了异地的陌生车票。

我知道,也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PS.(重更)这是第一次写完后发现自己心里的紧张。因为行文不像是用结构情节等具象铺排开来,像是被一种给人激灵的力量牵引着,可是她说很好,我只觉得自己不喜欢,因为第一次不知所何。

后来领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意识才是写作的真正开始。(一重回者的共勉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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