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一样的感觉——第一跳】20171030

（这是文集《我要上天——法国跳伞A证历程》的一篇，欢迎阅读本文集下的其他文章；另外视频已经传到B站：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6067092/，欢迎前去吐槽）

其实跳之前的压力不大的，因为学员第一跳都有两名教练陪同。而且老师说，第一跳就是适应性训练，唯一的目标就是尝试在自由落体时保持平衡，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交给老师去做。如果你到时候没开伞，老师会帮你扯开，降落的时候也会有对讲机指导。换上跳伞服，等待等待再等待，终于等到我稀里糊涂地上飞机了。

来的时候就看见飞机很小，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小。一个驾驶员，副驾驶塞一个跳伞学员。我坐在机舱尾部，陪同我的两名教练坐在我边上，然后又坐进来两个solo的学员，就没座位了，但还是半躺着硬塞进两对tandem（双人捆绑跳伞）。机舱门还没完全关严，就起飞了。塞得满机舱的人员就是彼此的安全带，根本容不得一点活动的空间。

小飞机一点点升高，觉得很高了的时候，看看左手绑的气压计，500米……大概十分钟左右，飞机上升到了3000米，solo和tandem的高度到了。他们开了舱门，在飕飕的冷风中嗖地消失，就像是在十级狂风扯着一个垃圾袋然后突然松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这等速度还是多少惊到了我。心里还默默合计着，自己和基地好像都太随便了，我一次天也没上过，双人跳伞也好，滑翔伞也好，连蹦极都没玩过，居然直接就上单人的伞了。虽然有两名教练陪同，也送到自由落体结束为止，之后也有三米每秒的下降速度，我还真没什么自信能受得住……这时候教练还尝试跟我说话，但是我已经带了头盔，什么也听不清，人又很慌，问了好几次，才听清了另一个嗓门大的教练重复的话：“你看那边是比利牛斯山！”你妹，这么紧张的时候看什么山！

当然，已经在飞机上了，也容不得你多想，4000米到了，检查设备都齐备，带子都绑好，教练示意你到仓口，左边点头OK，右边点头OK，走！我本以为会有过山车那种失重之感，并没有，或者说，你的关注重点不在这里。最主要的感觉是：风太大，喘不过气。教练之前说不要看着地面，看着前面，但是事实上即使往下看也不会觉得大地迎面扑过来，也不会觉得吓人，反倒像是已经到达了环绕速度，像在太空舱里一般，大概是因为高度实在太高，显得视角变化太小了。

（图：抓着我的教练）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体位，aucune idee，全然no idea，但是看在教练没有做出调整姿势的手势，估计应该不会特别糟。但是整个过程集中精力也很难，一遍要顾及教练，一遍要看气压计，一遍还要努力判断方位。所以我也不知道教练给我作出的手势，我到底回应了多少。总之到了该开伞的时候，我往后摸了一把，没有摸到把手，再去找的时候我已经被一个拉力扯了起来，想来是遇到了之前老师说到的学员自己没开伞被教练扯开情况。

之后就是滑翔了。此时已是落日时分，太阳在弧形的地平线上一片昏黄，平时看到的笔直的加龙河此时看来弯弯曲曲，完全找不到头绪哪里是基地。相比于自由落体的风和速度，滑翔的感觉竟然如此平静，甚至有点暖洋洋的。慢慢随着风飘到差不多的地方，对讲机里开始有说话声音，之前还担心信号不好，或者法语听不清，事实却是清楚得很，命令也十分简单：“向右转半圈”；“向左转一点”；“手臂伸直”；“做一次舒展”。真的什么都不用想，按着命令做，就顺顺利利地降落到了规定地点。收完怎么也收不住的伞绳，一路上被它一步绊三次地回到营房。

说起来可能有点怂，我从到地面，到脱下衣服放下伞，腿还一直有点抖。

（图：穿连体裤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