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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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门前那条河有几十米宽，河的两岸长满了芦苇，夏天翠绿，秋天低调地，退去色彩。生活在那河边几十年不曾知道它的名字，因在我们村是最宽的河，所以我们都称它为大河。

      大河曾滋润河两岸的村庄。无论人还是庄稼都靠它来供给。那时村里没有自来水，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大水缸，河边的人家门前都有一个码头，或是石阶砌成，或是木头搭建。

      我家门前是菜园，菜园就在我家和大河之间，每日父亲农忙回来，拿上那弯弯的扁担，一头挂一个铁桶，穿过菜园的小路，来到门前得石阶码头挑水，每天保持水缸是满满的，让它沉淀着，做饮用水。河了的水有点咸，外面人来了都喝不惯这河水，我们是出生就喝这水，自然习惯了。

      洗菜，洗衣服都去河边的码头，那时的码头也是热闹，每日都有村里的妇女约来洗衣服，边洗边聊，她们讲到高兴处豪迈地大笑，质朴的没有一点保留。洗衣服对她们来说只是闲聊时的小菜。

炎热的夏天，忙完农活，带上一条毛巾，一头扎进河里，泡上十几分钟，所有的疲劳都没了。

晚上在蚊子出动之前，大人孩子都在码头洗澡，痛快地冲上一会冷水澡，然后拿个蒲扇在院子里乘凉！

河水退潮时，码头露出层层石阶，通向河的深处，孩子爱在河边抓螃蟹，捞泥骡，大人则穿上防水衣裤，去河里抓鱼。每次父亲划着小船出去，回来都是满载而归。

涨潮时河水漫过码头，夏天暴雨时还会漫过菜园，我和弟弟在菜园里抓鱼，那是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河里时不时有货船通过，他们通过村庄都会鸣笛，就像打招呼一样。最爱看轮拖通过了，轮托像火车一样，前面一个船头，后面有很多好多的船连在一起，都是由船头拖着走的，我和弟弟在院门口开始数，一艘，两艘，三艘……最多时候有20几只船。如果数得比上一次多，都会很兴奋。每一艘船都是一户人家，有孩子在玩耍，有狗在叫，有小猫在睡懒觉，有阿婆在洗衣服，有老爷爷在生炉子……几分钟时间，眼前像看完了千家万户，像看电影一样闪过。

如今，河还是门前的那条河，水不再是那么清澈，早已不能饮用，码头早已荒废，没有人去洗衣服，轮船也不见了踪迹……

只有河两岸的芦苇随风摇曳，还在诉说着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