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的眩晕伴随着爆炸的信息量涌入脑中——
那个世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如同归燕掠过空中的点点虚影。
——不值一提。
仿佛万物都是由血液浇灌一般,开出的花朵透着鲜血的颜色,弥漫着腐烂的味道。那一望无际的小草身上密布着血色的丝线,微风吹来一阵带有血腥气味的风尘把小草引得摇曳着,可丝毫没有半分美感,反而像张牙舞爪的恶魔宣示着主权。
整个世界都散发出腐烂血液和阴谋诡计的味道……
眼睛缓缓睁开却带着迷惘,瞳孔不再明亮像是被蒙了层大雾。
摸着头上的大包仔细回想着脑中的一切。
在他残缺的记忆里,自己似乎去了另一个世界,又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他皱着眉想着这一切。同时,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伴随着温柔的女声传来“醒了吗?白羽。”白羽一顿,便把所有繁杂的思绪都赶出了自己已经超负荷的脑袋,又甩了甩头发,装作漫不经心的语调回答:“醒了,马上就起来!” 只是这看是漫不经心的语调中夹杂这一丝不明觉厉的慌乱……
初春的早晨天气还有些微凉,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大雾显得愈加的神秘朦胧。
吊在半空中赤裸裸的太阳有气无力的散发着好似它回光返照般仅有的气力。
照进依旧挺拔苍劲的四季树上,斑驳的树影随着微风摇摆。
照进冰雪初融的河流折射叫醒了海底沉眠的鱼儿。
照进弥漫的大雾里交乱错杂如同神祗和天国。
清晨的阳光映入眼帘,云罅的风吹过他抵在额前半并拢的修长手指,拂过柳叶般长入鬓角的剑眉吹起刚睡醒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蓬松发丝,随着风的频率微微摇曳着。
白羽坐在自家别墅的阳台前望着这车水马龙,心情缓缓纾解。可头还是不可抑制的痛,无论擦了什么或吃了什么都没有半点用处。
刚想闭目养神,头却不可抑制向上抬去,这么理所当然而又奇怪着。
初升的太阳并不刺眼。白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脸上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触,没错就是感触就像悲伤与快乐共存一样复杂而迷惘,像是世间没有的存在。
眼眸对上太阳,瞳孔开始迷离,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
忽的,脑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开了一样发出声响。接着脑袋一阵眩晕伴随着庞大的信息量席卷而来——
那个世界的“太阳”是红色的,就像是人血滋补的一般发出淡淡的红光。
细细嗅着,还带着些许腐烂人血的味道。白羽当初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排斥,可这个世界仿佛有将人潜移默化的能力。
因为他发现了,在那里,死亡如呼吸般时时刻刻上演着。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这次的刺激比上次大了许多以至于白羽直接被刺痛昏了过去。幸好身后就是带有昂贵皮毛的躺椅,白羽静静地躺在那了,似是一副淡雅的水墨画,安静而和谐。
周围如此的宁静,薄薄的晨雾弥漫着整个别墅给它带上了一种似真似幻的神秘色彩。
远远一排垂柳,条条柳丝刚刚返青,绿影婆娑的青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像一层绿纱笼罩在柳树后的梅花,宛如仙境。
刺耳的刹车声把白羽惊醒。睁开眼便是这安静祥和的天空紧接着便是车子剧烈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
白羽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护栏向下望去。果不其然发生了车祸。但白羽并不像平常人一样感到同情,恐惧,悲哀亦或是晦气。
他只是怔怔的看着下面从车中弥漫出来的血迹缓缓流进细心呵护的玫瑰而没人在意。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甚至是刚来到大呼小叫医生和大嗓门吵吵闹闹的警察。
可…似乎也只是看而已,脑子放空着,半响他才自言自语道:“和我…不,和这不寻常的一切……有关吗? ”
白羽垂着头看着案发现场,脑中却没有停止他的胡思乱想。无神的盯着那摊鲜血,眼睛却是没有聚焦的。
但忽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微缩紧盯着那摊血水。然后眼睛慢慢往上移,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像是追随着什么一般。
只见白羽微微发抖脸色渐白,随着眼神追随的方向弥漫着丝丝血腥气味,还有点点阴冷的感觉。
白羽撒腿向卧室跑去,一步三磕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是……是…鬼?”白羽不可思议的想着。
“咔嚓”似是破茧的声音。
白羽煞白的脸瞬间变得扭曲,双手因为痛苦而不自觉抱头。全身剧烈的颤抖着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仿佛脑袋中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破茧而出一般。
半响,颤抖渐渐停止,只见白羽满身虚汗像是虚脱了一样。面色却很是红润甚至可以说神采奕奕,像是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升华。
又趴了一会,白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人。去浴室冲洗掉满身汗臭,柳叶般的眉头一直拧着。他在思考,刚刚脑袋水涌般的信息——
思维跨越时空,来到另一片满布尸骸的大陆。这里一片破败断臂残肢无处不在,那早已隔绝生机的双眸铁青而悲惨的望着这个外来者,似乎,夹杂着不满的情绪。
那个一袭白衣的少年手扶一架七弦古琴仿佛救世主一般莅临地狱。
哦不,是两个,长得似乎一般无二只是细细看来,一人真实,一人虚幻。
现在的白羽便是那个虚幻的人影罢了,原本白羽看到这片地域的时候,胃部严重不适,想要呕吐的感觉充斥胸腔,正准备有所行动时,脑袋忽的流过一缕暖意,白羽不知怎么的便不怕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个他自己,表情漠然。“他”刚有所动白羽眼前便一片模糊,时间像是被调快了一般导致他一阵失神恢复过来的时候只剩那一个破败的大陆和满地的尸骸。
只是,尸骸…似乎,更多了些。
白羽视线向上移动,对上了一块残破的牌匾,依稀辨认出四个大字
——【死灵地域】。
随即,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微风吹来依稀带着沧桑的声音,缓慢而让人后背发寒,白羽听得一清二楚。
死如出狱:‘吾之大患为吾有身’,色身聚集诸苦,似牢狱系缚吾人,死亡恰如服刑期满,获释出狱。
死如乔迁:色身若屋宇,经岁月之摧折乃至颓圮残破,死亡即似自旧宅迁至新居,非但不足惧,兼且可喜。
死如更衣:死亡犹如褪去破旧衣衫,更换新装。死如新陈代谢:色身自出生至死亡,分秒皆在变化,细胞亦不断新陈代谢。死亡亦如细胞之新陈代谢,旧细胞逝去,换来新细胞之生长。
万物灵魂系被囚禁于名为肉体之牢狱中,倘视灵魂为能源体,依据能源不灭法则,可导出灵魂不灭之结论。因此,万物拥有无限的可能……
像极了悼亡者的悼辞,沉重而肃穆。
随即,一阵微风把他的虚影吹散,思维回到现实。
最后一句似为解释,白羽慢慢回过神来。一直小声的重复着最后一句“万物拥有无限的可能”。思索了一会,白羽心头便涌现出几个猜测。
虽无人证实,可他却仍是茫然的相信。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也不需要为什么。
他猜测到的什么,亦或是抓到的什么线索,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他还是乐观的。他坚信就算只有着一点点的线索,最终他还是会找到这奇怪的“梦”的答案。
�;col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