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土猪的蛋疼关系(原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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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阁夜

土猪将他画的下体拍给我看时。我说这操蛋的关系,要终止了。他问我存下来了么?我直骂他变态,恶心。

可土猪不是这么想的,对于一个素描科班出身,又作模特的人来说,裸半截算个屁啊。他说我这古板的思想是对他行为艺术献身的莫大侮辱,一直都是。

为此,我们总是吵。

他说我传统,如鲁迅笔下裹脚的女人一样,又长又臭,与这社会也格格不入。我说他流氓,像大街上转角就撒野的瘪三一样。他不服,说孩子都生过了,还怕看见个生殖器。我便将头像隐了下去,玩消失。

可他总丢不下我,虽然早就已经发过n次誓,立过无数次遗嘱,说以后的财产没我份,毕生也不会再理我。然,他总会隔断时间在微信上大呼小叫。猪,给我出来!

我便傻不拉叽地去回复他,说在呢。

可他却不再回我信了。我质问他既然问我,为何又没有下一句。他叹了口气说,知道你还活着就行了。

瞧,这操蛋的对话,让人奶疼。

可猪头,不喜欢我爆粗。

他说我变了。

变得面目全非,明明当初他认识时是一个好姑娘,咋就活生生变成了骂街泼妇呢。可这有什么要紧,我三年前情感破败而苟延残踹时,是他将我端过来了。这包括焦虑,愤怒,痛苦,失眠,马路上差点被大卡车殒命,他不都看到了么?

那时土猪,多慈悲。

好几次想救我于水深火热中。可他无处抽身啊。

他有个比我瘦弱的妻子,在为求他家有窝小猪仔的路上风雨飘摇。猪说,真不想在这求子的路上坚持下去了。吃药,打针,取卵,掏精,活得像实验室的小白鼠,疲惫不堪。

可是他娇弱的妻子不甘啊,在造人的路上坚持走“社会主义特色”路线。五点钟就从被窝拽着土猪起床赶公交,换地铁到国际和平妇幼医院排队等号。那是圣母宋美龄女士创办的,她坚定天使会在和平医院的某个伟大时刻诞生。猪就只好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跟妻子走了。

可土猪每次去医院回来都与我吐槽。说这社会主意特色路线让他脚颤抖。就像恐高的人被逼着爬上世贸国际大厦顶楼一样。还亲眼目睹了医生拿着他的小蝌蚪封索起来。每是如此,他都不无感叹这世界有多少个伟大的艺术家被医生扼杀在手中,但又无力争持。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怀孕生子。而到了他们这,却是那么难,那么难。

他说真他妈累啊,同人不同命。羡慕我有一件棉袄型的大军衣。他不能看到我和小太阳的可爱,温暖。

在造人这件事上,他弹尽粮绝了。对于情欲,是个女人他都得敬而远之。除了我,因为我有一双可以让他意淫的耳朵。

他说猪,我要哭了。

他说猪,我要离婚了。

他说猪,我朋友欠我的二十万没办法还了。

他说猪,帮我朋友销掉一点没有脚但十分鲜嫩的大杂蟹吧。

我都听,用耳朵贴到他胸前听。

可即便这样还是不够的,他还得要一颗心来扶持他颤栗的灵魂。

他试图找除了我之外的清流。可是世人皆浊我独清时,他是找不到的。然他并不气馁,在某个清朗的午后,找来一位相貌清纯的小姐安顿坐在他画架后面。可土猪不知道小姐的时间是按′分来计算的。被客人带走一次,会所的分针就会走的倍儿快。所以小姐希望土猪珍惜时间,可这二逼竟说只是为了有人陪他画画而没别的意思。小姐便从他钱夹拿了五百块走人。

呃,土猪名副其实啊,我笑着和他说。

经历了这件事,土猪说想来还是我耳朵好用,海纳百川啊。

可我也要走社会主义特色路线建设我的经济啊。我没空,我腾空甩出这一句话给他。当时他大概觉得我不够意思了。

这之后我不知道多久没有和土猪联系了。

我一直忙,忙着照顾我的小棉袄,忙着结算感情旧账,也忙着考驾照。因为活到今年,我突然意识到拥有一张驾照比拥有一段破败的婚姻要隽秀得多。破败的婚姻会让你止步不前,可驾照是你通向诗和远方的王牌,能让你一脚油门便将旧地划为故地。

而我迫切地需要这张王牌。

等到我再与土猪联系时,他微信给我截发了一张百香果的视频图。他问我想吃么?我嚷着他不寄一箱给我,以后别联系了。他说前提是得借我耳朵用用。

土猪就开启云淡风轻地模式与我说,妈的,终于知道自己有多龌龊了。

开始睡妻子时可是信誓旦旦一定要白头偕老的啊。可如今就这么几年,怎么就累了呢?我说是不是为生孩子的事累的?,他说是,又好像不是。

可婚姻在他这确实如饮白开水,索然无味。每天去地铁站接妻子回家都感觉是在接妈妈。一路无言,怕是一生的话都说尽了 。

他说婚姻fuck啊。硬是把一个活力四射的有为青年变成个中年油腻男。做设计,画画,跑场模特。回家做饭,接妻子下班。一日一日地重复,了无生趣。

他问我该离么?

对于土猪的询问,我无从作答。

我说我们都不过是这尘世中的流沙。是海里称不出分量的水滴。不可给该或不该的答案,还是自己掂量。

我以为这段足够成熟的话发给土猪很明智。结果他说,大姑奶奶去你的。在中年油腻男的世界里装深沉,是武夷山的红袍,不实用。

我问还有百香果么?

他说就我这么不出色的表现,没了。

但他说我的养老还是有的,包括小太阳。

我信的,这么多年的情谊。比情人少,比朋友多。我们不牵手,不拥吻,不占有。他知道我穿多大的内衣,脚有多长。也一样嘲笑我三十好几连黄片都没看过。

然,我的存在于土猪很紧要。比情人少,比朋友多,且他愿将此关系写进史册,备后世土猪再观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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