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化遇见粿

说起潮汕美食,“食神”蔡澜这样评价道:“中国美食界的一座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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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多外地游客慕名而来,我们本地人也为之自豪。在眼花缭乱的特色小吃中,粿可谓是潮汕美食中的一大奇葩,它几乎是大部分米食的“后缀”,很难不成为潮菜的代名词。

《康熙字典》中解释“粿”字为:“粿,米食也。”粿是指用秫米、粳米先磨成粉后制作成的食品,在广东潮汕、福建、海南、台湾等地区随处可见。后来,“粿”被人们加入各种配料,丰富了粿的种类,因而也引申为糕点、点心的统称,似乎块状的小吃点心几乎都被称作“粿”而不称“糕”,如红桃粿、甜粿、菜头粿、草仔粿、芋粿、白粿......现在,人们将糕粿并称,想必就是“粿”的引申义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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粿可不仅仅是潮汕美食的一个种类,它还是祖祖辈辈流传至今的小吃。相传,潮汕人大多为中原迁居到此,因祭祀中需要用面食当作果品,而南方多为大米,不产麦子,因此只能用米代替,做成块状食物,这就是“粿”的来源。如今,粿依旧成为年年岁岁重要节日的主要食物,每个节日都要做不同的粿,即所谓“时节做时粿”。比如说,元宵节要做甜粿、酵粿(发粿)、菜头粿,即“三笼齐”,取其甜、发、有彩头之意。清明节做朴籽粿,用陶模蒸制成朴籽粿,有梅花型及桃型两种。端阳节做栀粿。中元节要做“碗糕粿”(即笑粿)。春节做 “鼠曲粿”。另外,各种祭神拜祖的日子更离不了粿,如送灶日的红曲粿。红白喜事自然也要用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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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很多传统食物似乎都是以祭祀为由发明出来的。人们常说“民以食为天”,古代最初的祭祀以献食为主要手段,用于祭祀的肉食动物叫“牺牲”,指马、牛、羊、鸡、犬、豕等牲畜,后世称“六畜”。另外,鱼兔野味也用于祭祀。在古代,肉食毕竟是极为珍贵的食物,因此人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创造其他食物来丰富祭祀品,粽子就是祭奠屈原的产物,历代流传,成为如今端午节的家家必备食物。

《礼记·礼运》称:“夫礼之初,始诸饮食。”从上古时期,祭祀文化和饮食早已互相离不开。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提到了最低级的需求就是生理需求,从动物和人的区别上看,人最少需要满足物质需求才能往精神需求上发展。那么,从物质中发展精神,相对应的,就是饮食发展了文化,或者说,文化就是饮食的沉淀。但事实上,饮食和文化是难以划分界限的,就如人和文化一样,当文化遇见粿,更是能碰撞出新的火花!而“饮食文化”在“饮食”后添上“文化”二字,就可以看到两者的相互联系和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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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文提到了“时节作时粿”,粿代表了美好的祝福。但粿的文化内涵还不止于此,以“无米粿”为例。人们常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意思是即使是聪明能干的妇女,没米也做不出饭来。但潮汕地区的妇女在没有米的情况下只能想方设法充饥,无米粿就是这样产生的。相传,当时有位媳妇因为家中没有大米,然后用番薯磨成粉制作了粿皮,再加入馅料而成,可见古代人民的心灵手巧,他们总能靠自己的智慧,勤劳的双手,从而维持生计,繁衍至今。

从粿中我们还可以看出潮汕人对精致的追求。我们可以看到家家户户的粿,基本上都有固定的形状。事实上,在粿揉成球状后并不是直接进入蒸粿环节,它还需要在一个专门的模型上印出形状,才真正地完成了粿的制作。这种模型一般以桃形为主,也有一些圆形,或上红漆或为原木色。木块上凹雕着桃形的图案,中间雕一篆体“寿”字,饰以回形纹,周边还围绕小桃形,构成大桃携小桃的图案,模型的精致可想而知,并且在图案上寄寓着古代先民“吉祥福寿”的美好祝愿,由此观之,人们不仅追求好吃,还追求精美,这是更高层次的追求。另外,粿在经历做馅、做皮、包馅的繁复工序时也需要人们精工细作,例如水和米的比例,如何磨粉,这些问题考验着人们的耐心和细心。因此,从表面上的图案到完整的制作过程,不难看出潮汕人在平凡的生活中追求美,不仅有聪明才智,还有一双巧手,它造就了潮汕人们精益求精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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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中的美,不仅要味道美,还要形式美、内涵美。我想,粿可谓是三美的融合统一,它从古代先辈祭祀活动中产生,首先就带有祭祀的文化底蕴;其次,在创造粿上就蕴含潮汕人民的无穷智慧;再次,由图案、制作工序又可体现潮汕人的精细追求。总之,以粿为代表的潮汕饮食文化,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潮汕人,并将继续传承下去,成为潮汕文化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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