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与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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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与戏曲,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因为我从医,因为我爱戏,我却发现它们之间竟有许多相似之处。

成长路漫漫,执着坚守

一名医生,十二年的寒窗苦读,考取医学院校,五年本科、三年硕士、考取博士,再加上规范化培训,经过十几年的磨练,才有资格为病人看病。而到了临床,成长才刚刚开始。

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这里说的职称。但是医生在行业内,还有一个级别,那就是培训中的医生、合格的医生、优秀的医生、卓越的医生。

从学校走到临床,只说明他具备了行医的资格,由于经验的缺乏和对患者安全性的考虑,所以只是一名培训中的医生,还要在上级医师的指导下工作。“持续性拉钩,间歇性挨骂”可以说是刚入职医生的写照。

几年以后,掌握了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临床技巧,就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每天忙碌的工作,黑白颠倒的生活,还要接受各种的培训、教育和科研任务。

当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时,就可以独当一面了,有了自己的治疗思路和把控全局的能力,能够自如地面对和解决一个又一个的临床问题。这时,他们是临床的骨干和医院的中流砥柱。

最高级别的医生当属卓越的医生。他们敢于创新,研究临床指南,改变医学实践方式,同时卓越的医生还是思想家,能够为整个医疗领域提出高屋建瓴的引领。这样的医生可谓医学的大家,也不是每个医生能够达到的高度。

一名京剧演员的成长道路如出一辙。同样要经历漫长的路。从五六岁开始练功,接受严格的基础训练,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要充分掌握基本的技法和表演程式,同时要学习文化课程,掌握音韵、舞美和表演程式设计,打下坚实的基本功后,才进入口传心授的学戏过程。

一面苦练基本功,一面通过不断地排戏,舞台实践,自己用心的揣摩、发挥与创造,在艺术实践中学会体验角色,运用各种艺术手段塑造人物,进行艺术创作。

大部分的医生终其一生只能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或一名合格的医生,但是他们一直在临床上默默无闻,在人民大众的健康保驾护航。

一个戏曲演员,同样也要经历学徒、跑龙套、优秀演员道艺术家的历程,而能做到“艺术家”的水准,依然是凤毛麟角。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让人心生敬意的行业,耐得住寂寞,守得了清贫。

团队合作,“一棵菜”精神

每一个病人的诊疗,表面上是一个医生的付出,实则是整个医疗团队提供强大支撑。医、药、护、技,哪一个环节出了闪失都会对病人的诊治造成影响。

在一台大手术面前,术前要有各学科专家的联合会诊,最终确定手术方案;手术过程中,麻醉师、手术护士的紧密配合,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还有我们看不到的,供应中心提供器械的灭菌消毒、后勤科室对各种仪器设备的维护……

无论什么手术都存在着许多的不确定因素,患者体质、疾病本身、技术因素等等,这就导致了手术风险的客观存在。医生的压力可想而知。

一场戏的演出,我们在为主角喝彩的同时,台上还有那么多的配角和龙套。每一个演员眼神,动作都要演到精彩;还有我们观众看不到的,在舞台口边的乐队,京胡、二胡、月琴、司鼓、大锣、小锣、铙钹,每一样乐器演奏都要精准。每个人都在为这一台戏力付出。这就是戏曲界常说的“一棵菜”精神。

戏曲演出,同样存在差错和事故,武戏演员有可能翻跟头摔倒,文戏演员会出现忘词,京胡伴奏有可能走板和唱腔脱节。这在行业内是不被允许的,剧团的每一位演职人员也要承担非常大的压力。

表面光鲜,背后的艰辛

提起医生的职业,人们想到的就是“白衣天使”,身着白衣,挂着听诊器,走路带风,让每一位病人仰视。

神圣光鲜的外表下,每天要和病人的痛苦、呻吟、难过和诉说为伴,工作面对的,更多的是病菌、痰、血、脓、……

有时,医生也是一位演员,面对不同的病人,痛苦和欢乐要与病人完全合拍。他要懂得运用肢体和语言艺术。

内心无奈,脸上要挂着灿烂的笑容,有的时候,只为让患者的心理底线不至于崩溃。

最能够让医生激动和慰藉的是:只是病人痊愈出院时那淡然的一笑。

舞台上戏曲演员,头戴点翠,龙袍加身,雍容华贵,色彩斑斓的行头,婀娜多姿的表演给人以美的享受。

可是观众不会想到,演员头上的盔头是很重的,那英俊的剑眉是勒头网吊上去的,脚蹬十公分厚的靴子,要如履平地;大夏天的,厚重的蟒袍里面,还要穿上“胖袄”,只为了人物的形象丰满。

更不用说大武生身背几十斤的硬靠在舞台上翻打自如了。明明勒头很难受,甚至头痛欲裂,还要在台上强颜欢笑,神灵活现。


医与戏,一个为健康保驾护航,一个恪守美的传承,一个坚守患者的生命安危,一个坚守艺术的精神高地。

选择了坚守的人们,像大漠戈壁里的胡杨,任寒来暑往,风吹雨打,牢牢扎根于大地,挺立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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