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光，我们一起阅读

（一）第一道光
2014年2月15日，小豚一岁一个月又10天。

第一次，是对《我爸爸》表现出明显的兴趣和专心。翻到“爸爸像大猩猩一样强壮”那页，会相应地发出“啊_啊啊~”的低吼（因为我第一次念书的时候这么表演给他看来着）；小豚会相对安静地注视着书页上的图像——“吃得跟马一样多”“游得像鱼一样快”这两页比较能够吸引到他，可能是因为现实中接触过鱼吧！对其形体留有印记。

读书的时候，我会在一旁观察他的目光停驻或飘移，一旦“看完了”就翻下一页，小小的手经常会掺和进来一起翻书，虽然经常是一把就抓住硬书皮、整个阖上了，但这种对书页的触摸和体认，也是小婴儿“阅读”的一个进步呢，切不可执念于“看进去、习得点什么”才是阅读，更不要丢掉“游戏”的心，吓跑了好奇靠近的脚步。

艾登·钱伯斯就在《打造儿童阅读环境》中说道：

一个小孩子，还不懂什么是阅读，但当他开始想学着如何好好地把书拿在手上、如何对付那些怎么翻都翻不好的薄薄书页，而这些给他带来的乐趣可不少于懂得阅读书中的字句呢！”

（二）播种与寻秘
让小豚接触绘本的同时，我自己也陆陆续续地读一些关于亲子阅读、儿童教育的书籍。松居直的两本书《幸福的种子》《打开绘本之眼》，更喜欢的还是《幸福的种子》。

念书给孩子们听，就好像和孩子们手牵手到故事国去旅行，共同分享同一段充满温暖语言的快乐时光。”“当时我用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语言讲了这么多故事的意义在哪里。我也发现，通过念这些书，我已经在他们小时候，把一个做父亲的想对孩子们说的话说完了。

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人应该靠什么活下去？这一本又一本的故事书，已经用不同的方式把答案说得一清二楚了。这就是书。

在我们的对话中，小豚也逐渐开始步入“外星语期”，自己有咿咿呀呀的语音，会跟你“类对话”，还煞有其事地边说边点头。我跟海豚讨论：如果跟一个同龄的小伙伴在一块，他俩是不是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沟通？而身为大人、自以为比小孩子懂得多的我们，却永远地迷失了那条隐秘的通径。 也许，俯身拾捡起诗歌和童书，是通往童年圣地的路砖吧？某一晚，我在朗读《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时，心底就升起这样一丝奇异的感觉，但又迷迷糊糊地说不出来，享受着“只有我知道这个入口哟”隐秘的愉快。在朗声阅读中，我隐隐约约能窥见某条隐秘的通道——那是通向一个我全然陌生的世界。

（三）阅读的DNA
要盘点阅读史，总是会有一种自曝私隐的羞赧感。
在我的童年阅读记忆里，绘本是缺席的。第一本属于自己的书，是爸爸带我到县城的新华书店里，挑的《伊索寓言》，结果整个暑假我都为自己的选择懊悔不已，我心头所属其实是机器猫的漫画呀！妈妈在小镇上个的书店工作，但琼瑶小说永远被置于孩童够不着的高架上，经过筛选最终到达我手中的，是《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分马》这样“根正苗红”的小说。爸爸的中文函授课本——应该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吧——陪伴了我小学阶段的好几个长假。我在里面看到了《受戒》《春风沉醉的晚上》；再大一点，来到初中，定期地买《少女》《青年文摘》，按图索骥地通过邮局订郁雨君的《小桔屋》——那是一抹温暖的亮色，跟那时风靡中文台的日剧合谋，填充了我对“长大后的生活”的幻想与向往。

再往后就是三毛、席慕容了。我搜罗了力及范围内所能找到的所有集子，并且因为资源的匮乏而读过它们无数遍，熟稔得近乎浸透了我的精神基因。年轻时渴望浪迹天涯走四方，无非是想要体验一番三毛那种“大女人”般的无畏无惧，心里始终藏着在星空下海滩边狂奔大喊的奔放；当我拥有了一个“槭树下的家”、在清晨的鸟鸣声中醒来听着孩子与爸爸的对话，心底泛起的微笑熟悉得如同遇见老友——感谢那些渴求的阅读，无意间赋予我一副体味细小幸福的视镜。要说阅读真正的开端，还是得数大学时期突然间的“开窍”吧——关于这个转折点，我曾经在《众声喧哗之中的宁静》》写到过。

绘本呢？在我的那个世代和环境，绘本还是很奢侈的读物。画面、视觉乃至用线条色彩去描摹世界的手部记忆……这些珍贵的童年语言，直到我二十多岁喜欢上了画画，才重新被拾捡起来。只是，好遗憾的，已经再找不回那种“全然把自己交出去”的状态了。大人刻意地追溯、补课、练习，需要毅力的支持，远远比不上孩童时代无意间的浸润、玩耍中的习得。

（四）超短的阅读史！但是满满的未来
作为一岁+的幼儿，他的书单就只是这么短短一串。如下：

• 黑白视觉卡片（已送人）
• Pee-a-boo布书
• “什么不见了”洞洞书
  ★中国童谣（毛毛虫童书馆，八册）
  ★棕色的熊，棕色的熊，你在看什么
  ★该睡觉了（小兔子异型书）
• 好安静的书
• 月亮的味道
• 林良童心绘本（四册）
  ★幼幼成长图画书（四册）
• 来自意大利的洞洞书：《你会说话吗？》《我会数一数》
  {来自老约翰}
  ★《我爸爸》
• 《是谁嗯嗯在我头上？》
• 《抱抱》
• 《朱家故事》（是妈妈想看的！）
  ★《小黑鱼》
• 《这样的尾巴可以做什么？》
  ★《千万别去当海盗》
• 《米米爱模仿》

这是现在的想法：用绘本为孩子砌起一个“场”——在其中，他可以葆有尽情嬉戏玩耍的心情、天马行空去幻想的权利；当然我们经常会要走出书页，去触摸雪花的温度、去闻春天里的花香、用脚踩踏雨后的小水洼、用眼睛和画笔描摹出樟树的四季变化……我愿意陪小豚一起去建筑日常生活之外的诗意堡垒，藉由书页，去建造一条与大千世界联结的通道。对这些游戏，我可是充满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