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方，去远方！【上】

文／天涯草

这是第一次携全家出远门，尽管太太有些担心，一岁半的儿子路上不容易经管，还是被我竭力说服，一家四口终于踏上征程。

宝鸡开来的1148次普快列车，千呼万唤终于到达古城西安。女儿和儿子还在候车厅里玩得不亦乐乎，我的思绪却跑得很远。

第一次坐火车仿佛是在七八岁的样子，记忆中那次好像是父亲与李姓的爷爷为了什么事翻了脸，夜幕下父亲背了我，拉了母亲赌气离开了山脚下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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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火车票面积很小，是用硬纸片做成的，检票时也是被用专用钳子剪口的。

记忆中好像也就是那一回，我用空墨水瓶砸破了唐姐的嘴，至于就没有留下疤痕，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都说孩子是有恋旧情节的，直到几天后郝姓的爷爷劝服了父母，我们一家三口才兴冲冲地回到陕西的老屋……

开往连云港东方向去的1148次列车进二站台三道，请工作人员做好接车准备。请乘坐本次列车的乘客带好行李检票进站……

当我还沉浸在往事里的时候，处在二楼第四候车室的高音喇叭里不断重复着上面的警示语。我抱起并不怎么待见我的儿子，背起十年前成都带回来的贵人鸟旅行包，拉着同样不喜欢我的，四岁半的女儿走在检票人群的前面，我那糟糠之妻拿着两张火车票跟在我们的身后……

熟悉的绿皮车厢，熙攘的车站月台，拥挤的一号车门，记忆仿佛又想在此定格，儿子带着哭腔的“妈妈”让灵感再次搁浅。

遗憾的是这次由于气温回升，车里没有暖气，每个人都依靠彼此的体温和呼出的二氧化碳，驱寒。调皮的儿子十分不情愿被安排坐在座位上，而是要在车厢里四下走动；可爱的女儿一刻也不闲着，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摆弄着妈妈的手机。

有好几次，我滚烫的鲜血冲击全身，我愧疚的泪腺哽噎咽喉——人生是一场修行，到底我会修成何等模样？

火车徐徐地驶离西安，把寒风甩在身后。车头向前，别离往后，此刻，我们一起向东方，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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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暗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车厢里疲惫的人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幼，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最为舒适的姿势。

有人踢掉鞋子，蜷缩在靠窗的座位上；有人干脆成一字形纵卧；有年轻的夫妻相互依偎，抱团取暖……

没有暖气的车厢，顷刻间汇聚了各种难以名状的味道。无眠的我，小心翼翼地跨越横七竖八的腿脚或身躯，来到两节车厢的衔接处，据说那里有为烟民准备的烟灰盒。

一次性打火机清脆地唤醒闪闪的火苗，烟盒里仅存的14支泰山宏图，有一根竟然十分知趣地跳入聋了很久的口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向头顶……

徐州站是面南背北的，前年只是路过今年竟成为换乘的下脚点。舟车劳顿在此刻使用是最恰当的词语。可爱的女儿醒了，调皮的儿子像企鹅一样，在结了冰的广场上步履维艰地前行。是他不让我领的，年一过仿佛一夜间长大，尽管他还没过两岁的生日……

伤心的是，车站广场的早餐辣么昂贵。几碗稀饭，一笼包子（少盐缺菜），一碗米线，就耗费了五十多。

天，阴冷阴冷的，太阳还没有照常上班，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呼呼大睡。吃罢早餐，我们又得辗转赶往城南车站，据说那里有开往目的地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