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访之二：烤地瓜的张爷爷：人活一口气，气泄人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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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想给父母做份油焖大虾，去买虾的路上看到了一位卖地瓜的老爷爷，他是在一个上山的街口上，位置比较特殊，往前迈一步是繁华的商业街（城管管），往后退一步上山的必行路（城管不管），好机智的老大爷呀，想起母亲也爱吃烤地瓜，就从买烤地瓜开始打开话茬吧！

      爷爷姓张，今年66岁，和昨天清洁工刘奶奶岁数一样，真是巧合！不过张爷爷感觉更精神，右耳挂着一个一闪一闪的蓝牙耳机，嘴里像是哼着曲，又像是念着经，二郎腿一翘，皲裂大手把膝盖一盘，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不像是一般的卖烤地瓜的，“爷爷，这烤地瓜多少钱一斤？”爷爷伸出一个大手，五指分开，像是武侠剧里的功夫高手，一掌拍出，力化为气，直抵人心：“五块，现金、微信、支付宝都行！”嗬！果然不一般！

      更不一般的还在后面，各位看官请把眼睛、手机扶好！爷爷在城乡结合部买了三块地，自己盖了十五间房，还给两个儿子一人盖了一栋“进门就是地毯”的大房子，帮扶着两个儿子买了斯太尔半挂，跑运输……“大隐隐于市”此言不差矣！

      爷爷没有土豪的“俗气”，也不像市井的“痞气”，更多的彰显的是一种硬气！“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两个手，别人行咱为啥不行！”不知爷爷看没看过《亮剑》，这话像极了李云龙说的“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干他娘的”。

        硬的人不服软，“脊梁骨里安上了钢筋，天塌腰不塌”。我一直问爷爷有没有印象深刻的灾和难，爷爷摆摆手说没有，或许他遇到过不愿说，或许人生间的大灾小难，在爷爷这个年龄回过头来看，都已经不是事儿了。

      硬的人不认命，三两句话就上手，认得就是一个“干”字。爷爷没上过学，却能把生产队仅有的四五个机器钻研得“手拿把抓”，挑起了村里的灌溉大权；爷爷自称粗人，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可却会吹拉弹唱，京胡、二胡、坠琴都玩得很溜，每晚收完摊，吃完晚饭，都要拉上一段；爷爷笑说自己喜欢玩，却在八几年的时候就开着拖拉机拉货，一趟就能挣400多，挣出了丰厚家产，玩出了丰富人生。前几年爷爷的大儿子因为运输车出现事故，赔了600多万，“爷俩紧着过，赶着过，玩着过，就过来了，今年我又出点钱，帮大儿子买了辆新的斯太尔。”

      硬的人不瞎硬，骨子里透着一种处世的精明。“做人得钻研，不钻研不出活！”爷爷说一斤生地瓜1块7毛钱，烤熟也就七两了，一炉子碳可以烤60斤地瓜，一斤熟地瓜5块钱，利润是多少，销量是多少，成本是多少，前前后后的帐算明白了，心才能放宽！我好奇地问：“爷爷，您一天到晚就坐在这一个地方呀，怎么换着地方卖呀？”爷爷哈哈一笑：“我卖的烤地瓜一不缺斤短两，二不手动催熟（用手把烤地瓜捏软），品质有保证，就有老主顾，我走了他们去哪里找我？”爷爷说有次下着大雪，他坚守阵地，在雪中站了10个小时，卖了近1000块。

      夜幕降临，爷爷开始收摊，我总感觉意犹未尽，我说：“爷爷，你听过的哪句话最在理？”爷爷想了几秒：“人活一口气！”我也不假思索地说：“气泄人完蛋！”嘿嘿，爷爷一笑，对，气泄了人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