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红最近感觉有人在身后盯着她。这种感觉很明显,并不是疑神疑鬼。
马佳音找了私人侦探调查,果然拍到了一个年轻男子偷偷跟在玉红身后的照片。
姐姐很担心,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物。但是一想到玉成的死,她便心慌,建议玉红不要再抛头露面做太多事情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写小说算了。
玉红却觉得无所谓。生死由命,她没有什么害怕的。反而是好奇,跟着她的男孩子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她在明知道他在后面跟着,故意在街角转了几圈子,在男孩子慌乱找她的时候,她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玉红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大概是十七八模样的男孩子。
男孩子很慌乱,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原因。
玉红便抱着胳膊等着他。
后来,男孩子大概是想通了,才说道:“我想成为你们节目的嘉宾,跟着你,就是想和你讲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开口。”
玉红不会相信他这番话的,哪有为了上节目跟踪她至少半个月的?
但是,那个男孩子依然是用特别肯定的语气说,他就是为了上节目。玉红便让他讲讲,为什么要上节目。
男孩子又陷入了纠结的状态,想了很长时间才问道:“能给我保密吧?”
“当然,可以用化名。我们不会直接公布隐私的内容。”
“我想讲我父母的事情。”
听到男孩要找父母的事情,玉红觉得有趣,便让他下午三点去电台的接待室来讲。
玉红还得去看公婆。玉成去世后,玉红把玉成生前所有的财产都委托了银行做了理财,收益人为公婆。公司也聘请了专职的职业经理人,玉红只是一个挂名董事,每个月领取工资。
公婆依然是很疼玉红,已经拿玉红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吃过午饭,红告诉了公婆要回电台接待一位嘉宾。晚上再回来吃晚饭。
这是经常的事情,红有时候只是回来吃饭,其它时间都在外面工作或者写小说。
事到如今,红觉得自己也算是幸福了。玉成最终还是兑现了诺言,给了她一个家,只是这个家却没有了他自己。
接待小男孩的时候,玉红是刚哭过了。每次回去看过公婆后,她总会想玉成,经常会偷偷哭一场。
小男孩看出来她哭了,便问她:“听别人说,你没有老公?”
“不是。我有老公。只是他不能陪着我。”红不愿意提及玉成的任何话题,便转问道:“那可以说你的故事了吗?”
“我妈妈也经常一个人偷偷哭,像你这样。如果问她为什么哭,她也会像你这样不回答或者问我其他的事情。看到你,我总会想到我的妈妈。她也没有老公,我的爸爸并不是她的老公。我想上你的栏目。其实我想让我爸爸娶我妈妈。但是首先得让我爸爸离婚。他早结婚了,在没有我之前,他早结婚了。我妈妈就是你们总是骂的小三儿,是二奶。
我妈妈很漂亮,也很年轻。走在大街上,很多人以为她是我姐姐。我很少有机会和爸爸一起出去。我从小就知道,其实我长得像爸爸。很像年轻时代的爸爸。那时候妈妈很爱爸爸,她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便固执要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我,我爱他们,也恨他们。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想让他们在一起,但是也不想让爸爸离婚,因为那样是不道德的。我来找您,就是想上节目,想听听别人怎么说。”
玉红大概明白了这个小男孩的意思。她有些为难,二奶还是小三这都不是受到社会认同的人,何况这小男孩是私生子。这种节目别说想播出了,就算是录制也是台里不会通过的——拆散别人家庭总归不是件好事情,而且私生子这事放谁身上那都是丑闻。哪能振振有词说离婚呢?
红委婉地把意思告诉这个孩子。父母有过错与这个无关,但是他是私生子,这便是一种错。尽管没有道理,现实里的思想却只能如此。
“那我把事情告诉您,您帮我拿个主意行吗?”
这个是玉红没办法拒绝的,所以她请这个孩子继续讲下去。
男孩叫章泽宇,开学读高三。他和妈妈生活在某一线城市,父亲一家生活周边另一座城市,离得很近。姥姥和他们母子生活在一起。
小时候他并不知道,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私生子。因为他有北京户口,而且也有父亲,只是父母是离异且父亲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
在他的记忆里,经常有位叔叔过来看望他。每次看到叔叔,姥姥总要叹气。他问过姥姥,但是姥姥不说。妈妈经常一个人偷偷落泪。不过,他那时候小,也不太懂这些,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和那个“叔叔”联系在一起。
小升初的时候,他并没有去按片划定的中学,而是进了私立中学。私立中学费用高,又是住宿制,他很不习惯。妈妈也很想他。所以,读到初二,他又换回了公立。“叔叔”和妈妈因为这个吵了很长时间,他在房间里听到他们吵。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但是他依然没有问,他从小就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妈妈不说的一定不问,他怕妈妈觉得他不听话而难过。
中考成绩出来后,他的成绩不错的。考中了一所还算很不错的私立高中,而且获得了学费部分减免的优待——因为他的考入成绩是可以排进当届的前十五名,所以可以减免三分之一的学费。他没有选择住校,妈妈和姥姥卖掉了旧房子,在他学校附近买了新房子。原来旧房子很小才是不到六十平米,地理位置也一般,而新房子是典型的学区房,而且有一百二十多平米。这两者的差价完全可以在附近的城市再买处八十平的房子。他那时候对房价也是知道一些的。妈妈没有固定的工作,不能办理房贷。姥姥已经到了退休年龄,银行也是不会通过房贷申请的。他一度担心买新房的事情会没戏,没想到,高一开课前一周,他们便搬家了。
房产证什么的,他偷偷看过一次。写着妈妈的名字。这房子是全款。他并不相信妈妈有好几百万的存款的。姥姥没有工作,退休金每个月才一千多块钱,只是够日常饭菜钱。妈妈先后开店卖过花和鱼,现在是刚开了一间小的日化店,整个店面也才三十来平,开在居民区里。其实也没有多少钱。
所以,渐渐他也知道了家里的钱,几乎都是那位叔叔给的。包括他的学费和生活费用——不然的话,他妈妈挣那点钱连他那几身阿迪达斯都不够买!
他再傻也不会认为叔叔会白给这么多钱。按他自己的想法来算,叔叔至少给了他们家有二百多万了,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叔叔还经常说,等他高中毕业后,要送他出国。
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这样凭白无故对他这样好吗?他觉得不可能!终于,在他绝食逼问家人的一天后,姥姥告诉了他真相。事实就是,所谓的叔叔,便是他的父亲。
他的妈妈上高中的时候不太喜欢学习,但是喜欢唱歌,姥姥便送她去学音乐,指望可以通过“小三门”考个大学。没想到,她却因为学唱歌和同学的叔叔谈起了恋爱。她才十七岁,家里不同意她早恋。于是就逼着分手了。
可是,世界的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合。虽然没有再恋爱,最后也没考上大学,又不想补习,家里出钱便开了个乐器店,顺便教教小朋友弹吉他。那位叔叔呢也去了外地工作并且结婚了。
几年后,两个人再相见的时候,一个已是有妻有女的成熟男士,一个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妙龄。姥姥也不知道这两个又是怎么搅合在一起的,直到自己的女儿怀孕五个多月,她才知道。
因为体质的原因,医院不建议打胎,怕打掉这个,以后怀不上。但是又不敢在当地生这个孩子,这丢人啊。
姥爷也是因为这事儿,气得脑脑溢血,落下了病根,在两年后去世。
不过,当时姥爷还在世,做主卖掉了所有的家产,然后一家三口来到了北京租了处房子,准备生产。
后来,姥爷去世后。泽宇爸爸花钱买了处房子,安置了她们母子。姥姥也就默认了这种关系。泽宇爸爸不可能离婚,也不想让泽宇背负压力,所以一直以叔叔的名义照料他。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泽宇和妈妈吵了一架。可是吵过后,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解决问题。他恨过,可是恨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也就不想再恨了。
他挣扎了很长时间,无意间听到了玉红的栏目,便想过来当嘉宾,说出故事,让别人出出主意。他希望爸爸离婚,回到他和妈妈身边。理由就是爸爸已经陪了那个女人和姐姐十多年,应该陪陪他和妈妈。但是他又不希望爸爸离婚,那样的话,爸爸可能要净身出户,如果没有了钱,他和妈妈的生活又得不到保障。
玉红有些感慨,才十几岁的少年,便有如此的心思。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呢?虽然不能在节目里公开讨论这种话题,玉红还是决定帮泽宇。她建议泽宇先读完高中,然后或者本地上大学或者按爸爸的想法出国,等到他二十岁以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很多事情,只要交付于时间,那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泽宇后来勉强接受了玉红的建议,或许只是表面接受了。但是,这个事情,暂时算是解决了。
一年后,泽宇给玉红发来信息。他爸还是离婚了,不过并不是净身出户,而且他爸的国外也有资产,这些肯定是他的。所以他要出国读书,以后能继承公司。至于爸爸的前妻与姐姐,他称呼为“那俩女人”。
玉红知道,这个故事应该没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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