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

一个春日的早晨，天刚麻麻亮，我们便起了床，朝海边走。

出了中铁大桥局福平铁路跨海大桥项目部的大院，左拐前行，不多远便到了松下小镇。此镇隶属福建长乐市，它确实不大，只一条不宽的主街，西北东南走向，两边全是跟海产有关的商铺，路的尽头是码头。此时，正有船只停泊，人来人往。有出海打鱼满载而归的船，忙着卸货，成筐的最新鲜海产品往下搬运、批发、出售。还有一只船靠着岸，有一群身着红色救生衣的人正上下，那是专门在接送我们中铁大桥局海上建桥施工的人员。自打2013年开始，这里修建通往平潭岛的跨海大桥，各路建设大军纷纷汇聚于此，于是往昔平静的小镇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我们中铁大桥局是建设此桥的绝对劲旅和王牌主力。
     
沿着海岸往北走，有小路、有房舍、有菜地。那菜地里正开着金灿灿的油菜花。越过防波浪的大堤，小心翼翼下了台阶，便进入海滩。
     
大海在黎明前退潮了，大片的海滩显露出来，全是沙地，沙子很细，很干净。本以为会有数不清的各种贝类鱼蟹留在海滩上，甚至想到有滩涂鱼一蹦一跳……，其实眼前并未见蛮多东西。难道是我们来晚了拟或是那些海的精灵都躲到沙里了？果然见沙地上有不少小孔，孔里往外冒水或喷水，那下面必定藏着宝贝；但我们赤手空拳，没法儿挖出它们。偶尔有小贝壳、小螃蟹之类的，我们又不忍下手。
     
海滩上有不少礁石，大大小小，不规则分布，一水的灰黑色。不少的礁石上，密密麻麻全是贝类。这些贝类像强力胶一样牢牢粘附在礁石上，海潮来时便从海浪中滤取食物，当它们死亡后，依然保留在礁石上。
     
远远地见有渔妇蹲在礁石边在采集。近了，看清那女子一手拿着小盆，一手拿着一个铲子，在礁石上铲贝壳的肉。我们上前问：
     
“这咋弄着吃呀？”
     
“洗净，锅里先打个鸡蛋，再放贝肉，一起快炒就可以了。”
     
附近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捡寻。我们继续往大海方向走。前方有一大如小山似小岛的礁石堆。我们兴冲冲走过去，从礁石丛中寻路往上爬。同行的项目部詹总告诉我们，当潮水涨满的时候，大多的礁石都被淹没，唯独这个礁岛还能露出水面。故而，越往上走就能见土见花草见灌木了。这些花草矮树们在海水包围中甚至是台风海啸中顽强地生长，繁衍着子子孙孙……。一股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气喘吁吁地到达礁顶，居然看到了一个桩碑，上书“中铁大桥勘测设计院” ，那是我们兄弟公司留下的勘测基准点。
     
  我们站在礁顶，沐着海风，放眼东望，大海苍茫，水天一色，天湛蓝，水碧蓝；成群的海鸥在空中飞翔、盘旋，它们在觅食，有的飞得很低，似乎伸手就可以被捉住。远处，大型的浮吊以及辅助设备似联合舰队，在海面上铺开，其阵势绝对震撼。那是我们中铁大桥局的主战场。大桥的桥墩一个个竖了起来，从岸边伸向远方的岛屿。岛上有我们的建设者，他们知难不畏难，正应对着缺淡水、刮巨风等挑战；当春暖花开岸上暖和起来时，海上岛上依然非常冷，甚至还要穿棉袄的。建设者们就如这礁岛顶上勇敢的花草。
     
此时，太阳越升越高，发着万道霞光，把整个东方的天际烧得通红，海水也被染成红色。这又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日子……
           
  （2017.3.24于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