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偷窥

卢植的腿慢慢恢复,他却没有辞退尹然的意思。锦山疑惑了好多天,还是没听到卢植跟他说要辞退尹然的话。锦山憋不住了,主动跑去问他:“尹然还在你家?”

“在。”他手指没有离开键盘,眼睛没有移开屏幕。锦山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在你家?我以为早就被你辞了呢。”

“为什么要辞掉?”他盯着屏幕微微蹙眉,没有去看锦山,想了想什么,手指继续敲击键盘。

锦山咬咬下唇:“你那家里不需要女人出现吧?”

“她是家政,有她在我可以省很多事。”他敲下回车键,呼出一口气。端过杯子打算喝一口,才发现杯子早已空空如也。抬头去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半夜一点多了。他看眼锦山:“都忙完了怎么还不回去?”

“我在等你啊。”锦山瘪瘪嘴,“这个点了你想让我走回去啊?”打车好贵的,有免费的车干嘛不用?

“你车又被你女朋友开走了?”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说是收拾,不过是把乱七八糟的桌面上的东西笼统的堆在一起就算完事。抓过皱巴巴的外套,拿起车钥匙,锦山勾着他的肩膀亲亲热热靠着他:“嘿嘿,你也知道她每天工作比我还累,要没车多不方便。”

“分期,再买一辆。”他面无表情的建议。锦山双手合拢就差没叩拜了,“大哥,你以为结婚不花钱呐?我都算了,摆酒席,找礼仪,拍婚纱照外加蜜月这一系列没个几万拿不下来啊。幸亏我已经有房子了不用再费事,不然榨干了我也没办法结这婚了。”

“奴隶!”卢植冷笑,扒开他的手进了电梯。

锦山跳进电梯不以为然:“就是奴隶。没房子的叫房奴,我们这种为结婚而忙的被称之为奴隶也不为过。为了后半辈子,值了!”

“不懂!”卢植站到电梯最里面,背靠着墙。锦山站在电梯门边摁了负二楼。

“你要能懂,你早就儿女成群了。”锦山妩媚的冲他眨眼,他面不改色,纹风不动。

一路上听锦山唠唠叨叨他早已习惯,送锦山回家再自己开车回家。把车停进车库,他站在电梯里想她在做什么。这么晚了……应该睡了吧。他伤好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下班,她不可能尽职到等他下班之后再睡觉吧?

掏钥匙,开门。进门,开灯,关门,换鞋。他不自觉放轻了动作。鞋还没换完,她房间的门响了。

她站在门口,探头看,顺了顺披散的头发,“想吃点宵夜吗?”

他愣了一下,垂目掩饰过去,穿好拖鞋把皱巴巴的外套扔在玄关,“有什么现成的吗?”

“炒米饭很快。”她说着转身挽着头发,“您先洗洗手休息一下,桌上有热茶。”进了厨房。

他瞧了一眼她的背影,提着手提包进了房间。忽然,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热流走遍全身。心情莫名的好。

牛肉炒饭。里面有青豆和胡萝卜。她还配了一碗大骨汤。不吃胡萝卜的他也吃得很开心,一大碗炒饭吃了个干净,连汤都喝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一早,他被自己的生物钟唤醒,不用看表也知道现在肯定是7点。

起床,洗漱。找了一圈没找到昨天穿过的那件睡衣。他穿着运动裤,光着膀子去找尹然。

尹然恰好端着煎好的鸡蛋从厨房出来。看他光着膀子,放下碟子抿嘴轻笑了一下,径直去了他的房间,从沙发上把给他提前准备好的睡衣递给他。

“怕你找不到,所以放屋里的单人沙发上了,没料到你还是没找到。”

他听了她的话,自己也自嘲的笑了。他对生活没什么概念,以前自己独自住的时候经常找到这样找不到那样。现在每天出门都穿着熨烫整齐的衣服,虽说回家的时候衣服全都变成了腌干菜。但很多同事都为他的改变惊讶不已,已经有很多人在猜测他金屋藏娇。他的屋里是有个女人,却不是金屋藏娇。

喝着牛奶,吃着煎鸡蛋,还有烤好的面包,他有些恍惚。每天有人照顾着,每天能吃上新鲜的饭菜,每天有散发着阳光味的衣服穿,这样的生活算不算得上完美?

穿着整洁的衣裤,穿鞋,她递给他包。他接过去,点点头,话在嘴里迂回,终于在开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我走了。”她站在门口,笑容温暖,“路上慢点。”

车行驶在路上,握着方向盘等红灯的时候,他忽然很想知道她自己在家会做什么,想到这里,他第二天趁她出去买菜的时候干了一件事。在客厅,房间,厨房,阳台,房间安装了摄像头。由手机控制,随意查看。

他发现,安不安摄像头都没什么差别。她自己在家和他在家的时候一样,收拾屋子,擦这里,擦那里。不过他还是发现了一点别的,那就是她自己在家的时候不吃饭。

他犹豫了几天才决定在她的房间安装摄像头。不是他有什么歪心思,而是他真的很好奇她在房间会做什么。

装好了摄像头,他才知道原来他的保姆用的是最新型号的笔记本电脑,系统比他的还要高一级。她一个家政,怎么需要用这么高配置的电脑?他不由对她产生了怀疑,手上第一时间查看了自己的电脑,没发现什么问题。他百思不解。

这样一个女人,在他家里做家政工作?是不是太浪费了?难道她是闲妻?自己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做?除了这样,他真想不出她为什么会来做这种工作?

然而,他去了她房间之后没几天,她房间里的摄像头没了反应。

趁她出门,他再一次溜回家准备察看摄像头出了什么问题。就在他搬来人字梯爬上去,站稳,抬手的同时。她无声无息悠闲的靠在房门旁,一手抱在胸前,一手勾着一黑色的小物件,一摇一晃。

他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门口,猛地回头。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从人字梯上仰面摔下。

她走到他身侧,蹲身,微笑。晃晃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一句话未说,径直去厨房忙自己的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越是没话找话,就越显得心虚。

菜板与菜刀磨合声跟卢植的心跳声完美契合,“咄咄咄咄”的,响得他心跳加速,控制不住。

脑中不由咒骂:靠,这都什么事儿?整个自己闲得蛋疼给自己找事儿嘛不是?

他胡思乱想,她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随手偷了根黄瓜掰成两截咬了一口问:“你刚说什么?”

她动作一停,手中的菜刀“咚”一声,刀尖稳稳陷入竹制菜板三分。灵动有神的双眸直视他的眼睛。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做得不开心吗?还是觉得工资低了?或者是觉得事情太多了做起来很累?”

她嘴角上扬,笑不露齿:“都不是。只是不想做了。”

他挽留她,“一直做得不是挺好吗?”

她不笑了,但也不算冷了脸,十分平静的说:“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不管那摄像头是谁装的,你好歹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里准备是不是?就算是演戏,也要告诉我所演的角色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侵犯隐私?”

他哑然,他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

他看着她,她亦是看着他。见他不解的模样,她颦眉低语声音透着一股子冷:“你那什么眼神?”

她又看他。他有那么好看吗?

“我不是刻意的。”这算解释吗?如果解释有用的话,世上就不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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