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类一直在焦虑。贩卖焦虑就成了一种很赚钱的生意。
19世纪末,全球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社会/环境问题——马粪。
当时在伦敦、巴黎、纽约这些大城市,最先进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除了家用马车,还有公交马车、运输马车、轨道马车,等等。
马车遍地的城市,可不像我们现在看到的古装剧那么美好。
因为,你知道,马是一种动物,人有三急,马也一样,而且不像人那么能忍。马多了之后,自然马粪马尿也会多。
以伦敦为例,当时有约30万匹马,每天能产生3000吨马粪,30万升的马尿。
尿的主要成分是水,可以蒸发,虽然味儿挺大的,习惯了也就忍了。
可是马粪是固体啊!因为太多来不及处理,尤其赶上下雨天,那酸爽……
当时预言家们宣称:马粪将成为全世界所有城市的噩梦。
纽约资深学者专家预测,到1930年,曼哈顿的马粪将满到人们三楼的窗户。
1889年,各国甚至在纽约专门召开了国际会议,讨论如何解决“马粪问题”,然并卵,没有可行有效的解决办法。
可是到了20世纪,马粪并没有成为人类的重大问题,已经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为什么呢?
因为汽车。马儿们从农业、交通业,转向了娱乐业。现在城里人要想看个马,估计得去动物园。
这就是传说中的跨界降维打击啊。
看到这个故事,是在最新一集的美剧《硅谷》 (S5E05),我觉得很有趣。剧中引用这个故事,是借以说明新技术产生后的革命性。
不过我想拿过来说的是:我们现在忧虑的问题,未来可能根本不是问题。
当下社会最流行最有效的商业模式之一,就是贩卖焦虑。
给怕死的老人卖保健品,给爱美的女人卖美容产品,给家长们卖“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不论是某些知识付费产品,还是花样翻新的“投(pang)资(shi)产(pian)品(ju)”,“最后X席/天”,“再不XX就晚了”,无一不是这一商业模式的变种。
网络图片:当下中国最好的生意。
或许不仅是当下,自古以来,人类一直在焦虑。
例如,200多年前,马尔萨斯提出一个理论:人口按几何级数增长,而生活资源只能按算术级数增长,人类社会终会因为人口超出了资源的极限而崩溃。
这是有理有据的焦虑。例如,单单养马就有一大堆问题。
土地问题——美国的马匹数量在1915年达到了2100万的峰值,当时,约有1/3的农用土地都拿来养活它们了。
粮食问题——600万头马匹,得吃掉英国收获小麦的3倍。
但这一马尔萨斯天花板,却被不可再生资源(煤炭、石油)+技术创新(内燃机)打破了。1870年,英国煤炭燃烧放出的热量,可供8.5亿劳动力消耗。
而现在我们忧虑的能源危机,未来也一定不是事儿。
人类社会一直是螺旋上升的,但自从人类进入工业社会之后,这一速度就不断加快。放长远看,现在的焦虑,几乎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上一代忧虑的问题,在我们这一代根本不是事儿。我们这一代忧虑的问题,其实上一代在同年龄段根本没想到过。
举个孩子的例子,30年前我们的父母从来没想过学区房的事,等我儿子15年后上大学20年后工作,所需的标准和考虑的问题,十有八九和我现在能看到的不一样。所以,我操什么心呢?我只知道,培养独立人格、开拓认知能力、提升科学素养,这些事,是20年后、100年后仍然需要的。
当然,乐观的同时需要理性。俗话说得好,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虽然看起来很有优势,但汽车取代马匹的过程却不顺利。其实早在1820年,以蒸汽机驱动的汽车就在英国诞生了,1886年,德国人卡尔·本茨获得内燃机汽车专利,开始面向公众生产现代意义上的汽车,但并没有很快得到推广。
因为,要用汽车替换马车,就要砸掉这些大城市中5%的人口的饭碗。
还有数不尽的人喧嚣着抗议当年刚修通的从利物浦到曼彻斯特的铁路,认为火车经过会令怀孕的马匹流产。
从1858年开始,英国率先实行道路交通法规——“红旗法”,汽车“在郊外需限速4英里/小时以下,市内限速在2英里/小时以下,而且在蒸汽汽车前方几米远的地方要有一手持红旗的男人先行,以使人们知道将有危险物接近。”之后德、法等国纷纷跟进。
但最终,面对马粪问题和粮食危机,人类社会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有的趋势,一旦形成,不可逆转。
有句话说,投资就是赌国运。“你去问问过去的200多年中,有谁是通过押注国家衰落而成功的?将我们国家(美国)的现状与1776年对比一下,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我有生之年来讲,美国人均产出翻了6倍。我的父母在1930年绝对想不到儿子今天所能看到的世界……我们市场经济的动力机制仍将继续发挥它的魔力。要收获总要经历挫折,不可能一帆风顺。但确定无疑的是,美国明天会更好。” (巴菲特2015年致股东信)
我们有理由做个理性乐观派。未来很美好,即使过程会曲折,但一定比现在好。当别人对你贩卖焦虑时,学会拒绝。
参考资料:马特·里德利《理性乐观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