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的记忆(一)

苏苏在去郑州之前从来没有写想过自己会去河南。

如果没有遇见他,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在这个城市驻足。

说来真是奇怪,谈过那么多恋爱后兜兜转转却又和初中同桌扯到了一起,这一扯似乎有点撕心裂肺又有那么一些荡气回肠。


初中的时候苏苏的同桌换了一茬接一茬,男同桌却只有这么一位,彤彤同学。彤彤同学虽然是个白白的小胖子,却取了极其柔性的名字,也大概也是他以后改名字的原因吧。

彤彤同学和苏苏一样很喜欢看侦探小说,福尔摩斯是心头爱,彤彤同学总是穿一件黑色的风衣,把领子竖着高高的,别人问他,他美其名曰:神秘。其实苏苏知道他那样不过是为了遮住他的双下巴,让自己显瘦而已。

苏苏和彤彤同学都热衷于定规矩,不止表现在划三八线,还喜欢把规矩写下了。苏苏和彤彤同学签订了一个协议,上面写着:谁先结婚对方就给谁100块钱。在那个每周零花钱只有2块钱的年代,100块无疑是笔巨款。两个人信誓旦旦,把那张纸条一分为二,各自收藏。

苏苏留着短发,个性很像男孩子,身边总是很多哥们。那个时候的男孩子总是喜欢把欺负女生作为喜欢一个人的表达方式,彤彤同学也不例外,他看似不太喜欢苏苏,总是离她远远的,其实内心已萌发了一个叫爱情的种子。可还没等这种子发芽,苏苏就转学离开了。

在青春期的变化总是很大,彤彤同学改名叫做徐强,再也不是那个好似随便不能被风刮走的胖子,而成长为打不死的蟑螂。苏苏也留起了长发,开始做一个温婉的女孩。两个人的生命轨迹完全没有交集的行走了9年,直到苏苏离开后的第十年,她再次和彤彤同学,不,和徐强相遇了。

徐强从大学时便在郑州,也已经在家里的安排下早于其他同学工作2年,苏苏还在济南上学,两个人的差距似乎也越来越大。那次见面是同学聚会,两个人也不过是相互寒暄吃饭分别,没有其他。

但命运总是很有趣,不仅安排你们重逢,还会安排戏份给你们。


2013年,苏苏刚从法学院毕业,和同系的师兄常宇谈着不温不火的恋爱。

常宇是苏苏的初恋,两个人在一起两年,常宇曾是学校乐队的吉他手,是刚实习的律师,一颗耀眼的明日之星。他喜欢听苏苏喜欢的那些别人听不懂的摇滚乐,两个人常为了争执谁喜欢的歌手的哪首歌更棒而面红耳赤,每最后往往都是常宇总是保持沉默,摸摸苏苏的头说,好吧,你喜欢的那首歌更棒,但你听完也要放我喜欢的那首呀。常宇比苏苏大2岁,什么事都宠着苏苏,用常宇的话是把苏苏惯坏了。

常宇跟着实习老师去德州处理案子,走之前告诉苏苏晚上回来陪她吃饭,到了晚上八点仍没有回来,常宇之前打电话告诉苏苏不论多晚都会回来陪她,苏苏就一直在等他。

苏苏一个人在单位宿舍把粥热了又热,到了晚上10点半,常宇打电话来,苏苏,我刚上了高速,不论多晚都都会回去的,你一定要等我呀。挂掉电话,苏苏感动的流了泪,常宇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但他说过的每句话都做得到,这点苏苏对他毫不怀疑。

那是常宇刚拿驾照的第二个月,苏苏担心他一路,别说从来上高速了,在市区开都很小心翼翼,终于在焦急的等了三个小时候,常宇打电话告诉苏苏他已经在宿舍楼下。

苏苏带着热了很多次的并散发着轻微糊味的粥飞奔到楼下,常宇开的二手吉利,他为苏苏开门时,那辆老古董的车门发出吱吱的声音。苏苏督促他快点喝粥,常宇提议要带苏苏兜兜风看看夜晚的泉城。

常宇带着苏苏从二环东开到二环西,路经洪家楼的夜市,游逛了大明湖,又去了泉城广场,逛了夜晚的芙蓉街的老巷子,去了英雄山。

常宇把苏苏送回去时天色已大白了。

苏苏下车时常宇轻轻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下车,然后捧住她的脸轻轻的亲吻她。

苏苏很喜欢常宇吻的样子,和平时五大三粗的他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温柔得像个孩子。

他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嘴唇,由浅至深,苏苏慢慢的回应他。

夜里很安静,只听得见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吧嗒”,内衣扣子开了的声音……

苏苏似乎清醒了,按住常宇要放进去的手,推开他说不可以。

常宇愣了下没有再继续,你难道不爱我吗。

爱,可是我不想和你做爱。

常宇没再说什么,这不是第一次在苏苏这里碰钉子。他们两个在任何地方都很相称,唯独对上床这件事上意见不同。

苏苏大四那年,常宇和苏苏去爬泰山时住过一次酒店。

那是冬日里的初雪夜,两个人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雪缓缓飘落。幻想着自己有间小房子一起生活的日子。

苏苏点燃一根南京,薄荷味的,缓缓吸入再呼出。常宇觉得苏苏吸完烟后嘴巴里的薄荷味很性感。他的唇包裹着呼出的薄荷味,吸入了自己嘴里。苏苏笑着再把烟吸回来。

常宇用舌头把她口中的每个有烟味的角落都探索一遍,手慢慢的移到她的肩上,苏苏睡衣的一根吊带从肩上滑落下来露出若隐若现的乳房,常宇用左手抚摸苏苏的右边的乳房,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右耳,轻吻她的嘴唇再歪着头轻轻的往她耳朵里慢慢吹气,苏苏感觉全身都是酥麻麻的,整个骨头都软了,她懒懒的依偎在常宇怀里。

苏苏转过身背靠着常宇,转过身歪过脖子和常宇接吻,常宇的左手摸着她左胸来回慢慢的轻揉,右手在她锁骨那里打转。苏苏沉浸在常宇双手为她带来的快感中,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吧嗒“一声,苏苏突然就哭了,常宇看到她哭也是慌了,忙停了下来,对苏苏说,苏苏你别怕,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可以自己去洗手间解决。

苏苏听到常宇这样说除了感动,更多的还有内疚。那时常宇还没毕业,如今工作了和上学还是不一样的,接触的人形形色色,诱惑也变大了。常宇曾暗示苏苏用别的方法来帮他解决,然后苏苏却无法说服自己。

常宇认为苏苏是自私的,不会顾及他的感受,作为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来讲,常宇已经两年多没有性生活了,即使有几次接近边缘性,每次都以苏苏的眼泪为终点,现在看到苏苏流泪,他是如何也硬不起来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了。有次排练室的小师妹半夜以修电脑为由找他,打开门时小师妹穿着半透明的睡衣,常宇看到这些似乎明白了,修完电脑他要走,小师妹从后面抱住他,他能感觉到自己有了反应,但他还是挣脱开走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和别的什么人发生关系,但他做不到,他尊重苏苏的决定,也在克制自己最初的欲望。他对苏苏的爱,让他感觉是自己的责任,但时间久了,这责任带给他的似乎也有负担。

苏苏和常宇恋爱两年多,每次到了最后关头,她总是会理智的阻止他,她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她就是没办法和常宇做爱。她做不到。

苏苏一直在身体上拒绝和自己进一步接触,常宇认为苏苏并不爱他,两个人有时会为此争吵。常宇因此抱怨苏苏自己快要阳痿了。苏苏并不是那种思想保守的女孩,她自称是没有被洗礼的基督徒,她一直在用基督教义约束自己的行为。

可她和常宇说起信仰的问题时,总是那么不自信,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完全信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死守最后防线。也许是为了等待某个时刻的来临。

随着那个时刻的来临,常宇和苏苏之间似乎也有着什么在悄悄腐蚀着他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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