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顿火锅中捞着往事，捞着旧人，捞着我们过去的熟悉。

        周末和五六年没见的初一前桌约着去西山。滇池翡翠一样地嵌在西山前，没有一丝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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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助火锅的面前，美食让我专注口腹而无暇其他。我们一个高考落榜外出打工，一个高考有榜却也是马失前蹄地进了一个勉强的大学和专业。我们曾在网上相互聊以慰藉，却也不会问彼此最阴暗的经历和最落寞的时刻。我们谈电影，谈书籍，谈人生，评时政，好像我们彼此都没有颓废，没有萎缩。谁也不知道屏幕后的我们是否抠脚挠背放屁。再见面，显然我只记得他清秀的样貌，跟女生搭话羞红的还有绒绒胎毛的脸庞，还有那滴血的耳垂。而他大概眼里也是那个永远背挺直写作业的学霸。我们都很怕对方失望的一次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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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锅沸腾的火锅中，我们捞着往事，捞着旧人，偶尔谈谈现在，时间就在两次加汤中悄然流逝。我们还是要去西山转转吧。灯红酒绿的街，我们彼此的微弱声调大概要隔好久才能一前一后地传到他的耳，我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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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后到山顶时，天就完全晴开了，但太阳也打西了。云离我们很近，城市就在我们脚下，被云和水上下左右包围的城市，离我们那么飘渺，那么不真实，宫崎骏动画里的城市就是这样的色彩和质感。水天相间的地方，就像《千与千寻》里海水淹没世界的样子，宁静，幽远，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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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撕开了山林踩在了水里，崖顶有一些观景台,亭，云雾从崖脚弥漫开来，不少云在半崖挂在树梢。崖边灌木丛生，野花参差。而崖顶就秃得彻底了，很多被水侵蚀后的棱角分明的青黑岩石被来来往往的脚磨得圆滑，磨到土黄。陆陆续续的人群驻足，留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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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伙伴在另一个几乎没有人的光秃秃石丛山顶，看着茂密的丛林，丛林尽头的水面，还有水面的星点来往的船只，水面的尽头的城市，城市上空那弥漫的云雾……身后的夕阳还是有几分明艳，转身面向夕阳立，还是有几分刺眼，用手遮眼，暖黄的光阴下，幽深，寂静的丛林，贴着山面蜿蜒数公里。山风只能吹动碎发丝，背对阳光，可以看到，自己的发丝在透亮的光中向前舞动，心里是欢喜的。好像时间就静止了，只有不断缩减的光阴，最后消失在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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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袭来，天黑了，我们下山了。从半山腰走下来，天完全黑了，也没有路灯，这样一路走一路聊天的感觉，好像我们只有自然了，只有山林，头顶的弯月，还有偶然袭来的山风，我们的脚顺着山势，顺着公路在滑动，偶尔会遇到三三两两的上山或下山的背包客，夫妻，或是提着水壶的老人；偶尔经过的车，带来短暂的光明又离开了；沿滇公路的灯已经打上了……

      下次要找个空闲时间好好细细地再走上一遍，顺便看看日出。我们在山里的人，太阳在山头东升西落，而总有人还是想看看海上日出。我们可以爬上西山，高高的似乎可以抓到云的地方，才能不被其他山遮住视线。我们看过还上日出，而我总觉乎着，我会看到。总有人来了又走了，我们还是要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