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一切,看着我

朋友买了两张电影票,邀我去欣赏一部刚刚上映的美国大片,据说评分很高。临出门,腿有点疼,我推辞了朋友的邀约。推辞后突然感觉有一丝释然,莫非我心里原本就不想出去?只是我的身体提前知道我的心意?再感觉,腿好像不痛了。

偶然抬头,才发现窗户外面,大片大片的阳光如染了颜色的棉花,堆满了阳台。我一声惊呼,像偶遇多年失散的老朋友般欢欣雀跃。迅速将我的沙发搬至阳台,置于“棉花”从中。

电脑里播放着钢琴曲,如潺潺溪流在我身体的四周流淌。我懒洋洋的窝在沙发椅中,“棉花”飘落我全身,轻轻的闭着双眼,任“棉花”的温柔手轻拂我的脸颊、我的唇、我的鼻尖、我的睫毛、我的额头......

当我从那如棉花般温暖的梦中醒来,已是隔日,窗外想起了连绵不断的节奏,我知道,那是送别阳光的乐章。立冬了,又是一场雨。

朋友说,中午请你去吃日本料理。

不去了,就想呆在家里看雨。我说。

雨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那你到我家来看?

不了,就想一个人静静的听雨。

听雨?雨有什么好听的?好听。

依然坐在电脑旁,眼睛却望着窗户外面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出神。一滴一滴,一串一串,一条一条。我闭上眼睛听,叮~,啪~,啪啪~,嘀嗒~,哒哒~,似乎有很多的声音。

换作从前,看着它,我会想象,那是哪一个女孩遗落的珍珠,或者是哪一个痴情种的眼泪,或者是观音菩萨赐予人间的甘露,等等。换作从前,听着它,我会想象,那是饥渴大地疯狂吸吮时的欢唱,或者是谁的玻璃心破碎的声音,或者是某一个已近暮年的老者失独后绝望的哭泣,等等。

然而,此刻,我不想想象。只是静静任由我的身,我的心,待在此刻,流向下一刻。

此刻,我不再想象。想象,是件美妙的事情,它丰盈了我们的内心。然而想象,也是我们一己的偏见。

当我们将人类丰富的想象力所塑造的概念强加于内外世界时,我们便看山是山,又看山不是山。假如没有了概念,没有了我们的想象,太阳只是太阳,雨只是雨,树只是树,山只是山。甚至连“太阳“、”雨“、”树“、”山“都不是,因为这些只是概念,我们人类的概念。在一只猫的眼里,它们会是什么?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眼里,它们又是什么?

它们始终只是它们,一种存在,或主观,或客观。

我们依赖概念认识这个世界,然而我们又常常被概念拘囿了对世界的认识。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概念所及的世界大。世界赐予我们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然而,我们常常痴迷于追逐由想象和概念构筑的未来,把世界馈赠的礼物——当下——无限的当下,毫无觉知的弃之于风尘。

雨,继续向下,风,在一棵树的枝叶间摇摆,我,看着窗外的一切,窗外的一切,看着我,也许,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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