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玄空学白话翻译部分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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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有人问我老师(沈竹礽先生),风水学问从哪里入手呢?

我的老师回答说:“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读风水书了,后来到了杭州,在丁家的八千卷楼,余姚黄家定五桂楼,宁波范家的天一阁,卢家的抱经楼,凡是收藏到这一类的书,没有不读到到的。

可是我对于“玄空”家的学问,虽然知道却不能够理解,不仅仅是格格不入,简直是把它当作洪水猛兽。因为那时我墨守三合等诸家的学说。我生平仰慕郦道元和徐霞客的为人,生性喜欢游历,凡是我国诸省各地,没有不留下足迹的,只有西藏没有去过。

辛未年的冬天,我在家为父亲寻访葬地,在中台山的南边找到一块地方,是壬山丙向,形势和格局的完美,世间罕见。我于是邀请江南的地理名师,除了玄空蒋大鸿一派之外,找到了十几个人来相此地。大家都说是风水宝地。不久,这块宝地却让一个官员重金买去了。我很久都不能释怀。就在这年冬天,那官员埋葬自己的父母开始打墓地开穴时,我过去看。看到墓穴里晕出好像太极图一样的图案,图案分明可见,于是更加郁闷。谁知葬后这官员一家因为牵涉案件而被削职,和他的儿子死在发配途中,家道凋零,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于是我又召集城里的地师再来相地,仍然一致说这是吉地,而且埋葬的时候不犯神煞,因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我的连襟余姚吴伯安行囊中姜(三土叠)秘本,说一运之壬山丙向与丙山壬向犯反吟伏吟,葬后灾祸马上就会来临。于是我摆下酒席,请了三十几个地师来探讨,但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二运至九运的反伏吟,秘本中又没有提及。大家都说,不过是碰巧罢了。但从那时起,我从前轻视玄空的心理,已经稍稍收敛了。于是我又找到蒋氏一书籍,再开始研究,但是仍然不得要领。

同治癸酉那年,我二十六岁,于是和胡伯安一起去无锡拜访章仲山的后裔,但几个月下来,他们都是不肯轻易泄露一个字。我们于是许诺花高价借阅章仲山的书,整整花了一天一夜,我和伯安才把书抄完。但思虑经年,也不能理解。有一天我偶然研读易经,把玩洛书九宫之图,突然领悟五入中宫之理,终于豁然贯通。以后读仙井胡世安《大易则通》,光山胡熙《周易函书》,掌握卦爻错综之义理,于是将章仲山的《宅断》一一注释,又连年购置周易类(说,注)书籍一百七十多种。于是知道了汉易和宋易(象数派和义理派)的区别。又将以前所注释的《宅断》重新订正。又写了《地理辩证诀要》,《灵城精义笺》,《地理诸书伪正考》。

总之,三合盘并非错误,只是后人不知道气运的变化,死守五运之盘,因为每运都如此,而置八卦相摩相荡的原理而不顾。有好事之人又不断的增加名目,出于在江湖混口饭吃考虑,把杨公的真正理气的学问一笔抹杀。蒋大鸿得无极子真传,著有《地理辩证》一书,使得《天玉宝照》等经旨要复显明于世,功绩很大。独独他误解天机之义,以为天机不可泄漏,没有将挨星学问在书里写明,以至贻误后人不浅。”

志伊谨按:先生的著述自丙午年之后,就被门人弟子分别带走。因此本书由他的长子从先生仅存的笔记和书信中编辑而成,所以零金碎玉,十分宝贵。现在特地分其类,编其次,让读者开篇就能一目了然,上面的话为先生的自述,那么三合(形势)和玄空的优劣,应该看的很清楚了吧。所以特别放在书的前面,作为缘起。读者不妨当作先生的自序吧。

胡伯安说:“先生在30岁之前,于易经还执着于汉易和宋易的区别,三十岁之后,曾经对我说,易拘执于汉宋(象数和义理),那么易理就永远不会明白了。戊子年,先生已经买了一千一百多种易类书籍,这一年六月十二日,先生生日,我见他的购买易书目录已经一千七百多种,而先生当时还正不满三十岁。”

论玄空

有人问:究竟什么叫做玄空呢?

答:玄空这两个字,流传的也算久远了。诸子百家解释的很多,但都不得当。杨雄《法言》说:“玄就是一。”这是正确显明的解释。但“空”字就很难。空并不是真空。空中也有所凭借。古印度学者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就是空,空主是色,受想行识,也是如此。”那么空也非凭籍五蕴不可啊。空也就是物质啊。这一点东西方的圣者所见相同。那么空的依托也就是窍。窍有九。所以称为九窍。因此玄空二字,说的就是从一至九。一至九并非固定顺序,而是有错综参杂,阴阳顺逆的分别,所以用玄空两字代指。

论天心

九宫的中心称为“天心”,这两个字由来已久。《乐纬》说:“象天心定礼乐”。壶子说:“伏羲取法八极而作八卦,皇帝作九窍,以定九宫。”此窍字即心字之意,亦即玄字之意。唐人诗句中有“易见天心”的句子。其实天心就是日月,是变易之意,是一阴一阳的意思。后人用戊己代替,现在的人把天心该做天星,这是错误的。大概圣人作易以象日月,孔子作传说:“乾坤在一起,易就在其中了。”此中字就是心字。老子说天心是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僧道谓此心为生门死户。老子又说:“玄妙而又玄妙,是众妙之门。”而以此为玄学之始。其实就是易啊。心,也是窍,中,玄。这些都是一个意思。

论罗经

有人问:“罗经上的二十八宿,二十四山,九星,都有所根据吗?”

答:“有。江西信州学有石刻本《六经图》。“仰观天文图”注说:“伏羲仰观天文而画八卦,因此日月星辰的行度轨迹,十日,四季等等,凡是属于天文者,八卦无所不包。按途中北斗振奋于天宇而进之贪狼,巨门,禄存,文昌,廉贞,破军,左辅,右弼。根据冬至节气开始后,太阳行舍自斗开始,历经牛、女、虛、危、室、壁、奎、婁、胃、昴、畢、觜、參、井、鬼、柳、星、張、翼、軫、角、亢、氐、房、心、尾、箕二十八宿而运行一年。这是明证。又“俯察地理图”注:俯察地理以画八卦,所以九州四方,鸟兽草木,十二支之类,凡属于地理的,八卦无所不统。按图中以离为南,坎为北,兑为西,震为东,这是四方。又以坎为冀州,以艮为兖州,以震为青州,以巽为徐州,以离为扬州,以坤为荆州,以兑为梁州,乾为雍州,以中为豫州,这就是九州。

坎北壬子癸、艮居东北,在艮寅之间;震东甲卯乙、巽居东南,在辰巳之间;离南丙午丁、坤居西南,在未申之间;兑西庚酉辛、乾居西北,在戌亥之间。这样二十四山就定下来了。这两者都是用后天卦。

曹廉泉问:“在杭领教月余,才知道三合派对错误之处,盘上卦气干支处于唐代信州石刻。此得于《六经图》已无疑义。只是蒋盘上的干支阴阳我不明白。天干都是阴阳相间,没有差错。但乾巽艮坤四卦,先天卦数乾一,巽五,艮七,坤八。那么乾巽艮为阳没错,但巽明明应该是阴,却偏偏也是阳;如果按后天卦论,乾六,巽四,艮八,坤二。以数字论没一个不是阴,但蒋盘却全部为阳。这是一大疑问。至地支各字既非阴阳相间,往往阴的为阳,阳的反而属阴。各书都没有明白的解释。近日宗法三合一派的都在非议,究竟其中的道理是怎样的?

答:“问的好。这其中的道理至今也没有人道破。我曾经写有著作论证。但是偏重易理,那些不精通易学的人不能明白。现在我姑且用浅显的易理简单说一下。

罗经之体,乃是河图。

气运之用,乃是洛书。

用替卦是挨星之法。

先说天干。

天一生壬水,地六癸成之。那么壬是阳,癸是阴。所以一六共宗而居北方。

地二生丁火,天七丙火成之。那么丙为阳,丁为阴。所以二七同道居南方。

天三生甲木,地八乙成之,那么甲为阳,乙为阴。所以三八为朋居东方。

地四生辛金,天九庚成之,则庚为阳,辛为阴。所以四九为友居西方。

天五生戊土,地十己成之,则戊为阳,己为阴。所以五十同途而居中。

这就是所谓的阴阳相间,丝毫不差。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皮毛之谈。

至于乾巽艮坤四卦,在蒋盘字字都属阳,这是河图和洛书的大用,以为一六共宗,加起来是七,七是奇数,是阳,所以乾属阳;二七同道,合起来是九,仍然是阳,所以坤属阳;三八为朋,合为十一,奇数,所以艮属阳;四九为友,合为十三,所以巽属阳。因而这四卦都是属阳。

再说地支的阴阳。有人以为是阴阳相间,有人以子午卯酉四正为阳,寅申巳亥辰戌丑未为阴,这都不对。世人的错误正在于此。世间研究命理的人,还都知道支内藏干,而研究玄空风水的人,竟然不知道,这很奇怪。以前我作二十四山,生成合十表,来明示挨星的用法,可惜人们终究不容易领会。现在以地支藏干论述:

如子午卯酉四正,子藏癸,午藏丁,卯藏乙,酉藏辛,四干皆阴,对待也正好合十(加起来)。

寅申巳亥:寅藏甲丙戊,申藏庚壬戌,巳藏丙庚戊,亥藏壬甲,无一字不是阳。无一字不合十。

比如辰戌丑未, 辰中藏着戊乙癸, 戌中藏着戊辛丁,丑中藏着己癸辛,未中藏着己丁乙。以地支而论,辰戌本来是阳土,因为两者本气是戊土,属阳,而丑未是阴土。因为本气是己土。但受藏支乙丁己辛癸的影响,就使得本气变得无力,而纳入阴中。以尽天地化育的神庙。易的作用真是广大啊!

胡伯安说:先生苦口婆心,用浅近明白的话说出道理,其实已经超过了汉宋诸儒啊,真是天地间第一妙文啊!

祖棉公瑾的评注:寅申巳亥四个字,寅顺比甲,隔八到丙,所以寅中藏甲丙。甲丙都是阳。所以寅属阳。

申顺比庚,隔八到壬,所以申藏庚壬,庚壬都是阳,所以申为阳;

巳顺比丙,隔八到庚,所以巳藏丙庚,丙庚都是阳,所以巳为阳;

亥顺比壬,隔八到甲,所以亥藏壬甲,壬甲都是阳,所以亥为阳;

辰戌丑未四字,辰逆比乙,隔八到癸,所以辰藏乙癸,乙癸都是阴,所以辰为阴;

戌逆比辛,隔八到丁,所以戌藏辛丁,辛丁都是阴,所以戌为阴;

丑逆比癸,隔八到辛,所以丑藏癸辛,癸辛都是阴,所以丑为阴;

未逆比丁,隔八到乙,所以未藏丁乙,乙丁都是阴,所以未为阴;

只寅申巳亥,辰戌丑未八字,星命家所用的遁藏中有戊己,而罗经中戊己没有定位,辨明天门地户的生死,都是借戊己的流通而已。

有人问:罗经上记载的星宿度数,到底是否有用呢?

回答说:丛辰的说法,夏商周三代以前已经有了。但没有今日这么繁多庞杂。岂不知天文是天文,地理是地理。两者不能混淆。易与周官春秋传都不曾提及二十八宿,所以有人认为这是汉代谶纬家伪造的,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星盘的度数,不过是用所谓三垣二十八宿,两百八十三星官,一千四百六十四星,一万一千五百二十颗小星,但是用望远镜看,天河就像恒河沙数,怎么可能说某山某向被某颗星所照呢?于思子说,上以天时为律,下要考虑水土。所谓的以天时为律,就是所说的元运了。不说是天星,而说是天时,这一个时字,说的何等清楚明白。赖太素《催官篇》所引的丛辰之名,不过是一种猎奇之作,借以欺人罢了。一语说破,不值一笑。读我先祖梦溪老人《梦溪笔谈》上说:天事本无刻度,推历者无法标识其数,因此用太阳所行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化作三百六十五度多一点。我推广他的意思说,地理也本无刻度,测地者不能够处理数字,所以用地所旋转三百六十五度多来参照而已。

有人问:三垣二十八宿,书多引用,一旦废除,未免可惜了吧。

答:后天卦也就是五入中宫之盘,气运不同,必须颠倒而求。如二运坤震,一到巽,二入中宫,三到乾,四到兑,五到艮,六到离,七到坎,八到,九到震,其他运依此类推。经书说:“认识掌上模拟太极,分明必然有河图洛书。”这是说五入中宫,也即洛书,然而每运入中的星不同,一运一入中宫,二运二入中宫。等等。

有人问:《灵城精义》说:“有已经传的三盘,有不传的三盘,这话怎么解?

答:已传三盘,即五运洛书之盘,不传的三盘,就是每运令星入中之盘。随着运而改变,就是所谓的玄空。

蒋大鸿盘中所列的九星,就是五运之盘。乾卦三字皆武曲,五黄在中宫顺飞,巽卦三个字都是武曲,是逆飞。欧阳纯说:“乾起贪于巽,巽起贪于前。百思不解”。其实不过是因为九星是从贪狼开始的,用贪狼代替九星罢了。

谢声棠问三合盘中缝两针的道理。

回答说:杨公造这个盘的时候,实在是为那些材质平庸的人说的,但口诀也已经失传了。以致于现在大家附会说:正针用来立向,中针用来拔砂,缝针用来纳水。

以前的人已经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却没有辨别这其中的错误。

其实这两盘是左兼和右兼。如果正针指乾山巽向,中针就是指乾兼亥,缝针就是指亥兼乾。并不是说向。学者如果知道这个,那么穿山七十二龙,盈缩六十龙,一百二十分金,才有道理可推。总之盘理下卦,起星是不同的,正针用于下卦,中缝两针是用作起星。

不知道这个道理,而是用来拔砂,纳水,那么拔砂和纳水都在空亡里,有人说中缝两针,是一进一退,这种说法也对。有人说这盘是明末江西术士杨大年制造的,是错的。

曾廉泉问:盘中有用连山,归藏的,到底合不合?

答:易理的应用主要在后天,在于二和八换位。所谓二八换位,就是离到乾是九二七六,坎到巽是一八三四。换位就是离到乾是九八七六,坎到巽是一二二三四。这其中的神妙不可预测就是这样。学者说连山,归藏与周易合为三易,各不相同。我认为伏羲画卦后只有一易,连山是把艮放在首,归藏是把坤放在第一。细细推究其中的道理,不过是二八易位,一种变化罢了。

罗泌路史炎帝幻说:创生万物,终结万物,没有比艮更兴盛的。艮是东北之卦啊。所以连艮为始,所谓连山。又称连山易。艮在后天居东北,那么炎帝时已经有后天了。古人说先天后天易同时出现,可以知道后天并不从文王开始,连山也不是夏氏易。不过是二八换位为用罢了。宋代的时候,凡是民间收藏的阴阳五行的书籍,全部都收入了皇家的内府,不准私藏。罗氏的时候还有流传,可能并不是伪造,今天连山,和归藏还有藏本,到底难以分辨真伪,但盘中所列的,确实可以说是无知者的妄作。

有人问:蒋盘冬至为什么在寅的半刻呢?有假没有?

回答:冬至子时正中,人人知道。现在蒋盘中所载的节气,也就是太阳黄道位置,是用于选择。比如子这一宫为玄枵子宫15度,立春太阳黄经经过癸到子,到达玄枵的位置之类。

有人问:二十八宿和二十四山相对应吗?

答:当初的时候对应,坎宫危,虚,女;离宫张,星,柳;兑宫毕,昴,胃;辰宫心,房,氐。四正卦一共得十二宿。而四维卦乾巽艮坤,每卦对应四宿,共十六宿,加起来共二十八宿。如乾宫为娄,奎,毕,室;巽宫为亢,角,翼,轸;艮宫为牛,斗,箕,尾;坤宫为鬼,井,参,觜。但现在因为岁差的原因,已经不再一一对应了。

下图是钱塘沈竹礽更正的蒋盘式样。

罗盘说:

一层洛书;

二层先天八卦

三层二十四山

四层兼向替卦

五层先天六十四卦

六层十二次舍

七层二十四侯

八层山向飞星六爻分金

九层六十甲子纳音分金

论紫白

有人问:紫白图最开始使用的时候,是在什么书上写明的呢?

答:老子:知其白,守其黑。是老子引内经中的语句。这其中的黑白二字,已经包含了坎一和坤二了啊。《太白经》说,行黄道归乾户,煞气一到,生气自然分布,那么五黄居中,乾为天门,已经很明白了啊。一并可以领悟到飞布的道理。

所以炼丹家以黄道为往来的大道,足见万物的化生都是要靠戊己的力量啊。因为戊己是黄道的至宝。如果没有戊己,虽然有黄道,那么阳为阳,阴为阴,各自独立,又怎么能生长万物呢。

袁香溪问:大戴礼明堂说,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这样的挨星排法,用什么字入中宫,才能得到结果?

答:就是五入中。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句读不能读错。横排如图:

4 9 2

3 5 7

8 1 6

有人问:(恐怕)紫白之说不足以为训(吧)。

答:《越绝书外传》纪军气编说,算于庙堂,不知强弱。一寅五午九戌,西向吉(火克金,吉),东向败(木生火,火生而木焚,败),不要去东边。二卯六未十亥,南向吉(木生火,吉),北向败(水生木,子盗母气,凶),不要去北边。三辰七申十一子,东向吉(水生木,吉),西向败(金生水泄气,凶)。不要去西边。四巳八酉十二丑,北向吉(金生水,吉),南向败(火克金,凶)。不要去南边。

这是其用兵日月数。用来趋吉避凶。可知一至十二都属于月数。书中又说不独月是如此,日上紫白也可以推知。兵典《孙子》上也有庙算的说法。

这就是用兵在日月之数上的吉凶趋避。

如一(寅月),五(午月),九(戌月),向西出兵为吉。因为寅午戌三合五行火局。西方金地被克。我方出击能克敌制胜。所以以吉论。反之,如果向东出兵则不利,因为东方属木,生我方之火,即是敌方兵强过我方的兵,故凶。

日之地支也用这个方法推断。其作三局,(木,金,水)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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