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鼠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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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前公司請來一個非常有型的講師,她叫沈綺穎,是個北漂十年的新加坡籍自由記者,也是VII圖片社唯一的亞洲攝影師。她帶來了幾組攝影作品,其中一組名為「鼠族(The Rat Tribe)」,拍攝居住在北京地下室的北漂。

「鼠族」泛指居住在北京地下室的人,這些地下室本來是冷戰時期造的防空洞,後來獲批准改變用途出租,月租大概是400元人民幣一個單人房(約90呎),比起「地面」便宜不止十倍。鼠族都是收入較低的人,例如小販、髮廊妹、侍應,送貨員等,不過,也有愈來愈多大學畢業生因負擔不起昂貴租金而加入鼠族。

北京人口是2171萬,有770萬常住外地人,即是北漂,其中有五分之一住在地下室裡,即是超過一百萬人。

沈的作品有趣在於,她不只是披露鼠族的居住環境有多髒亂差,然後搏取歐美白人廉價的同情,她會追問這些鼠族的故事,為什麼要在北京受這種苦。

Zhang Xi就是個典型的鼠族(見YouTube),一個學演藝的內蒙人,夢想是在北京加入劇團,平時就接接「茄哩啡」的散工,以及在路邊擺攤賣民族工藝品。他的父親來北京看他,看完他住的地方後,千方百計想讓他回家工作,靠關係當個警察什麼都好,Zhang Xi卻一心一意要留在北京,因為他還有團火。

最深刻的一段,是Zhang Xi說經常被本地人歧視,被罵外地人質素低,他反而覺得,很多本地北京人有豐富的物質生活,卻從來未為理想奮鬥過,相比之下,他的語氣油然有股自豪。

看片時一直想,北京有鼠族,香港也有籠民和蝸居族。但更可悲的是,這些香港族群甚至看不到改變生活的可能,連假的希望都沒有,像西西弗斯般永無止境、日復一日地推石上山,這才是真正的噩夢。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GbaRR3cM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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