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固执己见的纳博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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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他在创作上有很多很深刻的偏见,他认为文学是个人的,非常反感那些平庸的创作,并固执己见地强调:“世界上只有一种艺术流派,那就是天才派。”他甚至将那些缺乏灵气的创作过激地贬低到“如同一个被施了催眠术的人同椅子做爱。”

纳博科夫无疑是一个令人欣赏的作家,他睿智,真实,不喜欢现实,并由此反感文学上的现实主义,在他看来:“现实是非常主观的东西,是认识步骤和水平的无限延续,是抽屉的假底板,一往无前,永无止境。”所以,他将司汤达、巴尔扎克、左拉这些所谓“十九世纪现实主义”的作家叫做“可憎的庸才”,而对卡夫卡、普鲁斯特,贝克特、夏多布里昂这些超现实主义的作家推崇备至。

纳博科夫,既是诗人,又是小说家,同时还是动物学家,热衷收藏蝴蝶,他的最具影响的小说《洛丽塔》就是“收集蝴蝶之旅”的伟大杰作。但他的确是一个奇才,他的语言看去就像一抹火光落在宝石上,他说,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贫困和爱;你想隐瞒越欲盖弥彰。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挥霍的,身体、金钱和爱;你想挥霍却得不偿失。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时间、生命和爱;你想挽留却渐行渐远。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回忆的,灾难、死亡和爱;你想回忆却苦不堪言。纳博科夫是敏感的,艺术需要敏锐的感觉,他说过:“一个敏感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一个残忍的人。”

纳博科夫是俄裔美籍作家,他六十岁创作的长篇小说《洛丽塔》震撼了世界,其影响甚至超越了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洛丽塔》讲述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恋爱故事,小说借用情色的外壳,揭示了人性欲望的不可自拔,最后走向毁灭的悲剧命运,成功地将人类内心的脆弱和疯狂赋予灵魂以美感,这种并非世俗意义上的乱伦困境,作家不作简单的道德批判,而是在哲学上引导人们对生存际遇的思考,看似色情,实则严肃。

纳博科夫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思想,他固执己见,甚至有点自以为是,他宁愿享受一个人的孤独,也不愿意与那些平庸的作家成为朋友,用他的话说,就是宁愿得罪那些颠倒是非的“二流作家”,也不接受那些跳来跳去“空洞的废话”。他是出了名的“毒舌”,在他眼里,有许多被人们誉为伟大的作家都逃不过“愚蠢”二字,他说海明威是“不可救药的幼稚”,挖苦康拉德不过是“纪念品商店式的风格,里面尽是浪漫主义陈词滥调般的贝壳项链”,所以,他的这种创新的批评风格,在当时以浮游状态为风尚的主流创作层面,被他得罪的作家的确不在少数,他自己因而也遭到众多包括主流文化在内的意识形态的排斥和疏离,但他从不退缩,并将那些被他视为“被吹起来的作家”予以乐此不疲的批判。纳博科夫是那种天分极高的作家,他悲悯、尖锐;他固执、丰富,像一团永远燃烧的火,任何想去扑灭的欲望,有可能得到的就是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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