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分,低能——评《华盛顿邮报》

特朗普的上任无疑是全美艺术工作者的警钟,斯皮尔伯格的《华盛顿邮报》便是在此背景下制作出来,制作的目的也很简单,反对特朗普的媒体独裁,呼吁言论自由。然而,整部电影主旨先行,情节却没能跟上水准。《华盛顿邮报》就像是一个用公式写出来的电影,意料之内的压迫,意料之内的戏剧冲突,意料之内的胜利,就连试图引起观众共鸣的细节设置都是这么刻意而套路,让人完全无法感受到心的共鸣。

电影是心灵的艺术,所有的观念、政见都应建立在共鸣的基础上,而不是简简单单来寻同类,讲一些政治正确的大道理。其实,光看简介就能将本片的情节猜个八九不离十,那我们究竟是去看什么呢?看那些营造出来的勇敢吗?还是仅仅为了看我们心中的观点被以胜利的结局演绎?

斯皮尔伯格没能回答“看什么”的问题,整部电影的行进完全沿循着轨道,所有的曲折都是如此的常规。所有人借此发挥,就像小学生春游一样对沿途的风景进行各种各样的修辞。让我十分想问一句,然后呢?写完我们的《XXX游记》,然后呢?生活照常进行,特朗普照常骂街,只留下小学生们背着书包,满心欢喜地想:我游过了,也写过了,那个景点,应该就与我无关了。

旅游的真谛是意料之外的风景——惊喜或惊吓。如若不然,那么与其花钱去各个景点打卡拍照合影买纪念品,不如待在家里对着手机,你一天可以游完大半个中国。

影片本应深挖更多的内涵,比如那些风险与收入难成正比,却真正为人民谋福祉的勇敢。但斯皮尔伯格却选择浅尝辄止,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批判。渲染一下尼克松政府的黑暗,歌颂一下主角团队的光辉,最后在一场配乐高调的演讲中皆大欢喜地结束本片。说到底,与CCTV12的普法栏目剧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嗯,好吧,也不尽然。《华盛顿邮报》中还是提出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问题——于国有损?还是于统治者有损?影片中报业被冠以的罪名是叛国,那么如何定义国家便成了关键性的问题。国家应该是人民的集合。然而在实际运作中,定义权却往往掌握在极少数掌握权力的人手中,最广泛、最有力量的人民反而被边缘化。英雄起到的作用是让人民苏醒过来,就像本片中的报业从业者一样,把真相展露出来,让人民看到事件背后荒谬。

这一点又让我回想起一个辩题:政治或资本控制下的媒体哪个更可怕?可惜,在现实生活中,政治与资本往往不是割裂的,而是相互联结,就如本片中Kay与各个政府要员的关系一般。正是有了这一点利害关系在,Kay的选择才显得睿智超脱。

斯皮尔伯格的最大错误,是他选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进行叙事。私以为,影片的故事主旨应回到那个当下,探讨这些壮举的成本是什么?应该由谁来承担?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回到特朗普的时代,甚至回到未来。因为这一点关系到社会如何激励、回报这些壮举,关系到勇敢者们究竟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还是“知其可以而为之”。

否则,便像现在这样,《华盛顿邮报》成为了一篇考场作文,深受各位改卷老师的喜欢,像在做高考阅读理解一样对它进行各种分析,最终拿到很高的分数。但等到考试结束——

生活依旧。明天正如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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