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走,去看青山妩媚,去看一树一树的花开

春|散文随笔&谈写作专题征文

江南春早,江南山俏,江南一树一树的花开正好。

一场一场的暖雨温润着蛰伏的心,一阵一阵的晴风吹拂着慵懒的脸,终于,草儿伸了懒腰,举起绿油油的小胳膊;花儿探出脑袋,睁开万紫千红的眼睛;燕子飞回来了,叽叽喳喳地呼唤:“快出来,快出来!”

春心萌动,情思荡漾,出去!出去!出去!看绿草如碧,看繁花似锦,看青山妩媚……

浙江仙居,十几年前就去过那里的神仙居景区,“天那!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这名字叫得一点不虚!”当年的这一句感叹一直印在脑子里。一看到这次活动的贴子,心就痒痒起来,果断报名。

这次目的地,是素有“香格里拉”之称的仙居公盂山,在浙江台州仙居县田市镇公盂村。村子坐落在海拔600米的高山上,奇峰林立间的一小块盆地,密布着几十幢黄墙黛瓦的老房子。村民沿山修建梯田,种蔬栽果。正值桃李芬芳,菜花争艳,古朴的小村庄一下明艳了起来。

公路通到山脚的前坑村。穿过村头一片居住区,眼前豁然开朗。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行走山间,这是最真切的感受。

环顾群山,远山含黛,近木葱茏,叫不上名字的树,呈现出淡绿、翠绿、碧绿、墨绿、苍绿,夹杂着秋天的主色调——轻轻重重的褚红,深深浅浅的土黄。秋天跟我们一样呢,张开双臂拥抱春天,共谱一曲大自然春天的赞歌。

不经意间,一树梨白,几树桃红,数片菜花黄闯入眼帘,诱惑着你急奔过去,一采它的色香。

及至近旁,嗡嗡的蜜蜂似乎对你有敌意,忙不迭地寻来嗅去,视你端酸了的手臂不见,不愿为你驻足片刻。看着镜头中模糊的它,听着伙伴“走了,走了”的呼喊,你只能望“蜂”兴叹,匆匆跑起追赶队伍。

天空湛蓝,几朵白云徜徉在它的怀抱,悠闲,自得,看着艳阳朗照下,喘息不停、汗水涔涔的你,似乎在提醒:慢慢走,欣赏啊!

忽觉一阵阴凉,在不绝于耳的鸟鸣声中,传来淙淙的流水声,原来已经翻过山岗,来到峡谷,顺溪而上。

峡谷地势平缓,植被茂密。一抬头,一束光芒,一枝嫩绿,一片红霞,一片澄明,乍见之欢,点燃内心的激情,涌动无限欢喜……

几处小瀑布,不甚壮观,却也飞花四溅,欢声不绝。小溪不宽,错落着大大小小长满青苔的石头,溪水清冽,溪底卵石清晰可见。卵石为桥,顺着前人的足迹穿越了几道,或大步流星,或战战兢兢,无险有惊。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自从看了经典咏流传,知道了袁枚的《苔》,再见青苔,不免另眼相加。

今儿发现,苔藓也有许多种,有的像马尾松,伸着尖尖的刺;有的如翠柏,有更细小的枝桠;有的如泡发的银耳,薄薄的一片,无甚规则;有的就像小版的肉肉,非花似花。除了常见的墨绿,还有嫩绿,果绿,甚至还有灰白。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娇柔,顿生怜爱。

然而,它又何曾理会过你,以前的无视不能减它一分姿色,今天的怜惜不能增它一丝光彩,它就在阴暗潮湿的青石上,兀自地做它自己。

走走停停六七公里,终于来到公盂村。土墙青瓦,残垣断壁,除了开得正艳的花,长得正壮的苗,一片衰败景象。领队说村民大多搬到山下,只是因为驴友,专门进山提供食宿。

安排好住宿,我们卸下背包轻装挑战这次行程的重点——攀爬公盂背。

公盂背离村子尚有半小时的路程,越往上走越陡,近崖底尽是碎石,一不小心就会滑一跤。及至崖底,仰头望着十米高的峭壁,细细的绳索,心生忐忑。为了不留遗憾,眼一闭,心一横,上!

爬至中间,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感到难度实在太大,避到边上一小平台,看小伙伴们如猴般灵巧地窜上去,只我一人在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小伙伴在上面鼓励:“抓紧绳子,不会有事的。你行的,一定行的。”

想想离顶只差那么最后的一点,如若停于此,功亏一篑,也心有不甘。平生出一股勇气,又一次抓起绳索,爬了上去。

坐在山顶岩石上,暮色渐起,群山苍茫辽远,村庄、梯田如此之小,尽收眼底。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心旷神怡之余,自豪感油然而生。

原计划一早再爬公盂背看日出,夜里听到雨打屋顶的声音。五点钟起来,房东阿婆也起来了,问她是不是下雨了,她推开小木窗往外扫了一眼,仍然很黑:“像是下了。”反身回屋与小伙伴商议,看不成日出就等天亮在村子里转转。

一唱雄鸡天下白。住在村里,果真听到了久违的公鸡打鸣声,在寂静的山谷尤为嘹亮。与小伙伴走出老屋,来到田间地头。

远处的山峦仍笼罩在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中,而近处的花儿草儿像是喝饱了水,越发得娇艳葱郁。山中空气想必充满了许多的负氧离子,鸟儿的歌喉也越发得动听,忍不住猛吸几口,一股清凉沁入心底。诗性大发。

公盂观日出不得
恼人春雨不见阳,
田间地头采风忙。
鸡啼鹂鸣炊烟袅,
桃红梨白油菜黄。

早餐后,开始下山。路面微湿,略滑,沾着雨水的树叶野草油亮。行进至峡谷处,远处突现白雾。兴奋起来,想起游九寨沟时的那句:“晴看水,雨看山,半晴半水看云烟。”就是因为下了雨放晴才有这雾啊!

仙居没有九寨沟的海子,山却一点不逊色。此刻,云雾缭绕,宛若仙境。远山含黛雾濛,峡谷绵延不绝,植被郁郁葱葱,深深浅浅,黄黄绿绿,雨后更有一份水嫩。

一块巨大的岩石正对着山谷,往岩石上一坐,峡谷景色尽收眼底,看着就不想动,扭头对领队说:“这地方适合发呆……”

“好!我们就在这发会呆。”领队很是善解人意。

依依不舍地下到淡竹镇林坑村,大巴车早已等候在那里。驱车返回仙居的路上,喜遇漫山遍野的桃花、油菜花,司机师傅非常理解我们这些爱玩的人,主动寻了一片最好的地方停车。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又一次感觉这天赶得实在好,小雨后,山更润,花更嫩,桃花一望无际,简直就是桃花源!

为闺蜜拍了一张在油菜花海里的照片,把她激动坏了:这张照片是我活到现在感觉最美的一张,说明我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是幸福的,这种笑发自内心,是装不出来的。老公也这么说。美一回,值了!

如何, 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按部就班的生活中,或许我们早已忘记了曾经的美好,烦恼着,郁闷着,怀疑着。与一群爱闹腾的人,走进大自然的怀抱,面对美丽的景致,我们不自觉地忘记生活的琐碎,释放自己的天性,找回纯真的自己、遗忘的幸福。

发自内心的笑,最美!我们都是春天里一棵棵最美丽、最动人的树。

走,去看一树一树的花开,去听一声一声的雀鸣,去嗅一丝一丝的芬芳,去赏一片一片的春来,去伸一寸一寸的筋骨,去展一张一张的欢颜。

携一缕春风,安然,喜悦,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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