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诗意遭遇鸡毛】 故事61明天和意外

中午3861小分队拉家常，也不知道说到哪里了，什么话题引起的，晓晓问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出事了，你们听说了没？”见我俩摇头，她一脸沉重：“前两天带孩子去秋游，倒车掉水库，两人全没了……”

震惊，叹惋。午休时心里蓦然咯噔一下：**学校？该不会是他吧？呸呸呸！一定不是，通常都好几个副校长呢，哪会那么巧？！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给班长打电话问问吧。

“班长，我今中午听说……”祈祷不是。

“是，小宝……不在了……”班长如鲠在喉，他全程都在，闭了眼，满脑子都是当时的惨状，挥之不去。

头疼不已，浑身也开始发麻，胳膊发沉，举着电话都很困难。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呢？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记得2014年冬天，一起培训，大约班上只有两个女同学的缘故，物以稀为贵，大家都待我很好。第一天“破冰”之旅，我俩抽到一起，我觉得他的名字很好玩，像鹿鼎记里的韦小宝，便戏称他小宝。和以前一个女同事同姓，名字一字之差，一问，原来是他亲妹，世界真小。在去锡山中学学习的途中，我们六个人组团，他是我们的“账房先生”，交“伙食费”给他，吃喝全他买单。他热心温和，很会点餐，经济适用，好吃不贵；他特别顾家，返程前一晚，在学校旁边的店里给家人买围巾，还请我们几个参谋，家人的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乐于助人，赶火车时，一直主动帮我拉箱子，火车上闲聊得知，他喜欢踢足球。外出学习的几天里，大家相处特别愉快。

回来后，我们的伙食费有结余，大家都不同意退费，要求再聚时做饭费。2015年吧，班长组织，我们小聚了一次，好像班长买单了还是咋回事，都不记得了，总之钱还是余着，给相聚留个由头。别后大家各自忙碌，虽然同在一个小城市，可再未谋面，加上我和他们不同区，没有交集，也几乎不联系。

去年某次，找老范问点事，他还开玩笑说小宝也不组织聚聚，饭钱该长毛了呢！说归说，依旧没践行。日复一日，月过一月，大家依旧陀螺般各自鞭策，转个不停。

我和班长说了快半个小时，昏沉不知所云。只知道，小宝是个善良有责任心的父亲。本已脱险，回转去救不识水性的儿子。然而出于本能，儿子死死抱住他，再不肯撒手，不过两三分钟，悲剧酿成。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小宝，过几天就要去读大学了，人生之路刚扬帆，尚未起航，便沉水底。

痛苦从来都是不期而至。明天和意外，永远无法知道，他们谁先抵达。活着的我们，各怀心思，为一个又一个的或大或小的欲望，艰难前行，期冀实现。某天意外撒手人寰，万事皆空。

记得多年前，两位同僚为升职称争得面红耳赤，势如水火，又似仇人。一位厉害的终于胜出，然而还没等到发文件挂上职称工资，便驾鹤西去。徒留感慨。

现在，时常看到有人不肯吃一点亏，总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蝇营狗苟，全然不顾大局，却随心所欲地恣肆着。像小宝这种公认的良善之辈，却突遭厄运。很是迷茫，不知道阎王爷是如何掌控平衡，划定生死的，缘何如此薄情心狠？

虽然逝者长已矣，存者却难免在痛苦中踟蹰独行，陷在悲伤的泥淖里不能自拔。我不过是他短期培训班里曾经的同学，尚且如此，亲人之痛，定然撕心裂肺，日久天长，几无绝期。

亲爱的朋友们，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个先来敲门，我们都无从知晓。平和点，善良点，心大点，吃亏是福，友善增寿。珍惜眼前，活在当下，凡事谨慎。毕竟，活着，才是硬道理。

谨以此文，送他们父子一程。愿，仁厚黑暗的地母，永安他们的魂灵！

田玲写于2018年8月22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