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子七十八（苟富贵雪夜破敌，陈金龙阵前伏虎【4】）

刘黑五振臂一呼，众土匪应者云集，群情激昂好似打足了鸡血。一个个前呼后拥，踏着厚厚的积雪加快脚步，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打在脸上也全然不顾，孔方兄和女人的诱惑力可见一斑。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刘黑五兴奋之余，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半生不熟的歌曲，脚下踩着“咯吱咯吱”的轻松欢快节拍。

有一个词语叫做“为非作歹”，非与匪二者同宗，只是后来分家后各自为政。但凡入了这一行当，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变得心狠手黑，基本距离正常人的标准越来越远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试问苍天饶过谁？

殊不知，刘黑五雄心勃勃壮志未竞，伏虎山转眼就成了他跟这群乌合之众葬身的坟场。

“弟兄们，加快速度，过了前边的开阔地就是华家村，发财的时候到了。”刘黑五挥动手中的驳壳枪，低声催促着。

就在土匪们一边说笑，畅想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新生活，沉浸在金钱美女的幻境，刚刚行进到伏虎山脚下山坳之中，就听不远处山坡上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土匪突然身子一晃，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趴下！”

见众人乱做一团，刘黑五大声呼喊，指挥着手下往山坡边缘的隐蔽点靠拢。

东华周边大多都是这种半山区半丘陵地形，不像坚硬的石头山那样有壁立千仞挺拔高峻的棱角，能够躲避的地方只能是山坳。这就让刘黑五暴露在对方的视野当中，根本无险可凭。

尤二狗和刁德贵两人明明前来侦查了好几遍，发回的情报也准确无误。别人刘黑五不敢保证，尤二狗这个打小就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的孙子，跟随自己多年还曾经一起杀过人，身上大小也背负着几条人命，相信是绝对的忠诚！

刁德贵不也是想立功吗？

这几个兵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长相比土匪还特么的土匪，他有什么理由背叛自己呢？

不会的，说不定碰上了黑吃黑。

“哪个王八犊子敢挡老子的财路，弟兄们朝山上冲，一定要给我抓活的！”

土匪真不是吓大的，向来以凶狠残暴著称。哪个不是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得到大当家授意，有两个小头领端着枪冲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串手持冷兵器的喽啰兵。

就在这时，头顶上猛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正弓着腰往上爬的土匪，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像下山的刺猬一样骨碌碌滚了下来，到了沟底两手一伸两腿一蹬瞬间便一动不动。

刘黑五一边指挥着奋力还击，一边弯下腰伸手探试躺在地上人的鼻息，发现已无生命迹象。

“呜呜X﹏X……这些可都是当初离乡背井跑出来创业的时候，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啊！呜呜……”

“这两个杂种，看回去老子不活剥了你们的皮！”刘黑五抹着眼泪咬牙切齿，心里恨的要死。假如刁德贵和尤二狗在场，他能一口一口将两人咬死。

回去，还能回去吗？刘黑五默默地问自己。

“这次看来是遇到硬茬了，事已至此，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他心里蓦然涌起一股悲哀，刚想仰天长叹，想自己当初何等英雄，叹世道为何如此不公。

忽然一块绒花般的雪片飘在眼里，一丝温凉顺着眼角滑落到下颚，分不清是雪融化成的水，还是鳄鱼的眼泪。

鳄鱼也有眼泪

“古语有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今天这情形也只有背水一战反戈一击，说不定还能绝处逢生。”

时间转瞬即逝容不得多想。刘黑五打定主意，他悄悄地吩咐围在身边的两个心腹，你带几个人守在这里放冷枪，不能硬拼注意隐蔽。

然后牙一咬心一横，大喊一声:“弟兄们，今天就拼他个鱼死网破。”

说完之后招招手，一帮人跟在后面弓着身子紧贴着山脚朝来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