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说自话69：待到春花烂漫时•陈年老酒管君醉

细细算来，困居家里已有二十多天了。

昨日下午，拿着一张通行证，第一次走下楼去。出门尚不到100米，我的双脚居然飘忽了起来。你是知道的，这是居家久了的缘故。

绕过一条宽敞的马路后，我悠悠地向南走去。那是小城的外围，属于城郊。小路、民房、菜地看上去远比那些混凝土堆砌的高楼大厦更让人赏心悦目。零散的庄户人家，显得有点参差不齐，门前屋后，偶见一两对小夫妻在聊天，一两个老农在整理菜蔬。三个以上的人群聚集，那是绝对没有的。继续往南走，来到一条河边，我发现，城南的春花开了。抚摸着那些崭新的微小的花骨朵，我仿佛看到了一片春花盛开的景致......

稍稍停顿，瞩目凝思：这个春天，从一开始就给人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可这花，它还在继续盛开，就像我们的日子一样，还在继续，因为我们还得活着。

2019年年底，我从不同的途径得知，不少人在说“我太倒霉了”、“我太艰难了”......这些人当中，可能谁都没料到2020年的春节会是如此的“不尽人意”吧？

那天在微博里，看到一位母亲写她儿子隔着视频与同学干杯的小文，我陡感鼻子有点酸酸的。还有一个抖音更让人深思：小村里几十年老死不相往来的两家人，竟然隔着围墙唠起嗑来，还时不时地互递些吃的用的给对方。那些宅在家里，用浴缸钓鱼的，用餐桌打球的，对着镜子说话的，甚至还有居家旅游的，从卧室走到客厅，从客厅走到阳台，再从阳台走到卫生间......也难怪有人在朋友圈里说，她一天去了卫生间数十趟。这个鼠年，经历了这么多天，大家似乎才恍然明白，宅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我走着想着，想着走着，想想停停，停停想想。“夕阳寻梦待落幕，枫情凝露落叶霜”——不知道此句出自谁口，但我对它的深意产生了怀疑。你瞧，夕阳西下了，那一抹红彤彤的晚霞，多美！

我边走边瞅，大约半个小时候后，我的周身越来越感到暖和了。脱掉外套，心情更是平和了许多。路边，还时不时地从微风中飘来些淡淡的花香。我说不上那是啥花香，但我知道，寒冬已过，春风渐起，小城内外的各种春花正在次第盛开着。别急，就让我们一起静静地等待，慢慢地去遇见一个又一个微小而绚丽的花朵吧！

那年秋天去吐鲁番，邂逅了一串串葡萄。伶牙俐齿的新疆小姑娘让我不要欣喜若狂，她说，倘若遇上了杏花，你会比见到这些紫色和绿色更加惊诧不已的。那粉嫩的白，却不是雪白，而是少女脸庞的白里透红。我问导游为什么这么说？她说新疆的杏花是在沟渠中，是在冰川消融的河流上而生的，春风一吹便潇潇如雨而下，因此才有了诗人的感慨：“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 

来新疆，遇杏花，必在初春。

我知道，这种说法有点偏颇，但也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愿那杏花的纯白，能让更多的人对生活保持初见时的心动与期许。

新疆的杏花，现在的你也该开花了吧？

去西藏，正是桃花开满天的时候。说它像抹了腮红的新娘，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的。高原上那一低头的温柔，是恰到好处的娇羞。

导游再三强调说：“桃花开了，心上人就要回来了，好日子也就离我们不远啦！”

在西藏十多天，没有记得高原上最神圣的宫殿——布达拉宫；没有记得享有中国第三大的咸水湖——纳木措；也没有记得湖光山色、冠绝藏南的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羊卓雍措；唯有记得的就是那树高花繁、开得狂野、号称西藏江南的林芝桃花了。记得它，也是因为导游的那句话，更是因为那雪域高原上的一片姹紫嫣红留在了记忆深处......

是呀，杏花、桃花开了，踏春的日子还会遥远吗？

......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菜市场，我戴着口罩，进去看了看，买了大蒜和包菜后便匆匆离开...... 

楼下，依然是执勤的那三两个小姑娘，她们询问的话语迅速而简单，离开人的脚步更是急促而稳健。

......

此时，站在书房的窗户下眺望：红灯前仅有几辆小轿车在等着，路那边的建筑工地上还是人烟稀少着......我稍稍低了低头，突然看见楼后的小花园里，那几株春梅正在绽放着，真乃是“只见梅花不见人”呀！

看着它们生气勃勃的模样，我的心里陡增了些许的期望：待到春花烂漫时，陈年老酒管君醉！【此文写于2020年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