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是最美好的事情

这几天“榆林市产妇跳楼自杀”事件在网上热度持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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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昧和无耻从来都是罪恶的温床!

事发后,家属和医院双方就“谁拒绝了剖腹产”一事各执一词。

不管调查结果如何,悲剧已经酿成,逝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

在事情真相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暂且保持理智,不应该一边倒地去声讨家属或者医院。

只是,在本应该欢喜迎接新生命的时刻,发生这样的惨案,怎能不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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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生命


我很喜欢法国作家皮埃尔写的一本书《生育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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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第三章“羊水的颜色”站在陪产丈夫的角度,讲述了产妇临产前却发现胎死腹中的心理变化。

年轻的父亲握住待产妻子的手,在最后的艰难时刻,他们脸贴着脸,他对她喊道:“看着我!”

当她把有气无力的眼睛张得大大的,转向他时,眼神很惊讶。

目光相遇,但他们的恐惧并没有交融。他觉得自己“身在其中却枉在其中”。

他们的孩子在生产之前便已胎死腹中,流出来的羊水是墨绿色的。

那鼓胀的肚子里装着的不再是希望,不是漂亮男孩或女孩,而是一团血肉,一块危害生命的肿瘤。

而一天之前他们还憧憬着孩子出生之后的样子。来不及悲痛,她要把这团血肉排出体外。

他要求和妻子一起呆在产房,面对这个可怕的时刻。

男人多半会有英雄救美的情结,认为自己有力量保护身边人不受伤害,可是这个时候,男人是无用的,只能等待和焦急,尖叫和疼痛都只能任其横行。

妻子苍白的脸,无神的眼睛,让他看见自己的渺小。


死亡,就是在我手上的这个手模;

死亡,就是这只握不紧、不会颤栗、开不出花冠来的手,是空洞、干枯的花,是不结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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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告诉他生下来的是个漂亮女孩,他看到已经死掉的孩子光着身体躺在冰冷的医务室。

他用大拇指触碰婴儿短短的生命线。

孩子即将上岸,即将渡过迷雾的海,即将被一双大手接过,接受疼爱和喂养,却在上岸前一刻落水溺死。

医生用很多术语向他解释孩子死于生产24小时之前,表明与医院没有关系。

回到家,金纽扣的小衣服,奶瓶,童床,摇篮,没有织完的毛衣……都要被上锁。

年轻父亲小心翼翼清除所有证明孩子曾存在的证据,虚弱的妻子即将出院,他不想妻子触景伤情。

他去花店买花,店主猜出他的心事了吗?除了沉重焦虑的步子,他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店主手里拿着他想要的花,一大束花,简洁、鲜艳。


我第一次意识到:

1.原来产房是离太平间很近的地方。

2.原来在某些时刻,人注定是孤独的,丈夫和妻子的痛并不交融,也无法感同身受。

3.生命是珍贵的。


一个人出生,要从许多精子卵细胞中脱颖而出,结合成一团神奇的细胞,在母亲子宫内慢慢发育,期间与各种自然因素搏斗,泅渡过一片海,上岸来到人间。

度过多病柔弱的幼年,无知的童年,叛逆的少年,情窦初开的青年,来到人生的下一关。

从自己父母亲的孩子到成为别人的父母亲,从被关爱被保护到像一棵树一样去保护更小的孩子。

期间见过多少死亡和新生。再到垂垂暮年,老去。

活着,好好活着,是最平凡朴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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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婚姻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不知道有多少人曾有过恐婚的念头。


在产妇跳楼事件的讨论中,有一部分热评是:

“生孩子到底有多痛?”

“产妇为什么不能自己签字剖腹产?”

“你嫁的是人还是狗,生个孩子就知道了。”


临盆生产,大概是多数女人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刻之一吧。

要忍受巨大的疼痛,意识清醒,却身不由己,被无助和恐惧淹没。

产后还将面临身材走样,因照顾孩子导致的睡眠不足和极度疲乏。

如果在这期间感受不到丈夫和家人的支持和关爱,应该是会身心受创的吧。

有人猜测产妇跳楼是因为生理疼痛,有人说是因为心寒。

并不是所有婚姻都代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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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李清照十八岁时与太学生、丞相赵挺之子赵明诚结为连理。

1129年,赵明诚死于湖州,一段将近30年的美满姻缘就此落幕。

当时北宋灭亡、战乱不断,李清照行无定所,身心憔悴,不久又嫁给了一个叫张汝舟的人。

张汝舟之所以结婚,是因为看中李清照所携带的那些价值连城的文物,在李清照并不愿意将这些东西与他共享时,张汝舟马上露出原形,不仅恼羞成怒,还对李清照拳脚相加。

于是,李清照决心和张汝舟离婚,并告发张汝舟的欺君之罪。

在当时,法律规定任何亲属若起诉家中尊长(如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及丈夫),无论对方是否有罪,原告本人都将遭受两年拘禁。

最终李清照胜诉,张汝舟被发配到柳州。李清照在当地官员的关照下,仅仅坐了九天牢便被释放。

当年的少女李清照写下了“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这样的甜蜜心事。

谁能想到,她却在自己的第二段婚姻结束后,又写下“身既怀臭之可嫌,惟求脱去;彼素抱璧之将往,决欲杀之。” 这样决绝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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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活着


那年红烛昏罗帐,你我盟誓永结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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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江苏省吴江县的结婚证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dié,意为小瓜)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是的,我们希望遇到一个谦谦君子,能够携手往后的人生。

但是,如果遇不到,我们仍然拥有随时转身、并且活得独立、漂亮的权利。

当然,性别开战没有意义,男人不用怀胎十月生孩子,但是同样面临各种压力。

生而为人,活着本身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嫁一个靠谱的人很重要,娶一个靠谱的人也很重要。

这世界没有谁应当依附于谁,也没有谁应该永远庇护谁。

但好在,木棉总会遇到和她并肩站立、携手抵挡风雨的那一棵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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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余华《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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