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如海棠花前泪

这是一段比较特别的缘分,我们在网上认识之后,因为她写的故事主角名字,我开始感兴趣。她写的也许并不好,那我也想悄悄记录下来呢。

以上,是小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若说离别的意义,不是在于如期而至相见的喜悦,而是此至归期却不见故人的无助。


相见时正是烂漫的年华,初出茅庐不谙世事似乎都不适合华慕,她也万万想不到如此安逸的时候见到的人,可能会让她赔上一生。


庆元十八年

爹爹大胜西宁,凯旋而归,大哥也不再像别时那样惯会捉弄华慕。看起来都一样,可终究他们都长大了,起码现在华慕耍起混来,大哥是奈何不了她的。


娘倒是十分镇定,好似哪怕亲儿子平安归来也不为所动。可是华慕知道啊,娘屋里的灯总是二更天还亮着,影影绰绰的看着娘亲抚了爹爹的银甲,又忙活着给大哥贴身的衣服上绣平安符。


原她是绝不会关注的,只是爹爹要回来了,府里热闹,白天不好溜出去了,只得晚上才能翻墙出去,为了躲过娘,常常爬在墙角下,左不过去装睡。但是最近装睡这招实在不好用,装着装着真的睡着了。


一睁眼天都大亮,忘了城外约定的小亭里等了华慕一夜的泉铂。她大骂过华慕几次,华慕便不再装睡了,比喝酒还耽误事情。不仅没有赶上瓦栏的戏,还误了天桥下盈盈和小生的爱情,实属不该。


十二三的女子都是养在深闺的,哪怕武将的女儿也不例外。偏偏华慕这个武将的女儿实在顽皮,时间长了也就摸索出自得其乐的办法。


女红什么的学起来简单,但实在无聊,舞刀弄剑的爹爹欢喜但娘不让,虽然跟着爹爹偷偷学过一些,不过实在不敢交手,怕是丢了爹爹的面子。泉铂是文官的女儿,刘伯伯和爹爹在朝堂不只吵过一次,华慕也不好总和泉铂一起玩闹,这样爹爹和刘伯伯都会没面子。


偏偏泉铂像投错胎一样,哪儿有文官女儿的文静样子,刀枪棍棒样样精通,长鞭舞起来更是潇洒极了。


她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华慕真的以为她和寻常文官女儿一样知书达理,说话细声细气呢,本不想多理。谁知她不过逢场作戏,小小年纪便修得两幅面孔,在娘面前乖巧的要死,屋里只有她们的时候又不退不让。


华慕也是不愿吃亏的人,为了桌案上的海棠,两人大打一架,华慕算是揭了泉铂文静的假面。不过不打不相识,如此一打,她们便厮混了两年,随时切换“人前知书达理,人后不成体统”的日子。


第一次去天桥听书便是泉铂带华慕去的,说书先生声音不大,却绘声绘色引人入胜。转头看看天桥上人山人海华慕还真是怕了,大概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男男女女趁着上元节的时候亲亲我我定终身。华慕打趣的依着女扮男装的泉铂,追问她何时休了家中的媳妇娶自己。周围人频频侧目,泉铂便追着华慕骂不要脸。


如果一直这样耍赖下去,华慕会幸福的不知所措。


爹爹回家后,家里的客人不少,总是要说“唤出小女见过叔叔”“唤出小女见过婶婶”之类的,为什么不唤出大哥见过?难道小女不都是一辈子在深闺吗?干嘛要想起华慕在哪儿,在干什么。很累人,毕竟人前就要装出一副文静的样子,吃饭都不能站起来夹到自己喜欢的。这个时候华慕就盼着上菜的时候厝厝能把打碎的羊肉放在自己面前,这样也能吃个够。


一波客人刚走,临街上的姜府将军便大步进来,像是回了自己家,看到他来华慕真是不开心,虽然这个姜伯伯待华慕特别好,但是他和爹爹喝起酒来,娘也招架不住。


姜伯伯果真带着好酒前来,身后跟着他那打浑的儿子,姜聿。第一次见姜聿他漂亮的像个小姑娘,和爹爹论诗,和爹爹纸上谈兵。爹爹文武双全,为保家卫国弃笔从戎,但是得到爹爹夸奖的孩子很少,除了大哥,就是姜聿了。


这个将军的儿子倒是不听其他的安静,屏风后华慕总是偷瞄他,但是跟着他到后庭之后华慕就后悔了,他和泉铂简直一模一样,真会演戏。安静个屁!三下五除二就把华慕好容易和泉铂抢来的海棠折断了。


华慕冲上去和他打架,直接跨过理论这个阶段,开始打架。爹爹那里学来的功夫还是能和他打上两个回合。他像是没想到“文静”的华慕还能出手打人一般惊讶。


全程他都只是出手挡她,一只手背在身后。瞧不起谁?和武艺高超的泉铂打架华慕都没怕过。他倒是淡淡的说:“将门无犬子我倒是知道,这无犬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华慕不愿和他多说,满眼都是泪的像把海棠拼回去,失败了几次就更讨厌姜聿了。于是冲出去哭着告诉姜伯伯他儿子折自己的海棠,姜伯伯也很顺着华慕,抱着她就打姜聿,他不敢躲,华慕便借着机会使劲报仇。


她们这梁子,便结下了。


之后在上元节灯会上碰到他,华慕拉着泉铂和他打了一架。从此之后他倒是常来华慕家的后庭,次数多了实在打不起来。


加上大哥不在家的时候姜聿也很护着华慕,和华慕一起偷厝厝的糯米糕吃,帮华慕拖着娘放她出去和泉铂玩儿,姜聿脱身的方法很多,也是多亏了他,华慕也开发了很多不用翻墙头就能出府玩儿的办法。


想猜这样的日子叫安逸,起码对于华慕,她很知足,霸占着宠爱不用担心,也不用思虑周全左右逢源。


这次姜伯伯带着酒和姜聿深夜来访,一定又得到三更天才肯走,这样的话姜聿又可以带华慕出府,这回可以大胆翻墙去天桥听书了。


可惜来不及通知泉铂,只好便宜姜聿这小子了,华慕带姜聿去听盈盈和小生的故事。正想着,厝厝从身后小声叫华慕:“小姐你又在坏笑什么?”我吓了一跳,倒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姜聿看过来,两人眼神交替,他一定明白了华慕什么意思,借故离开正厅。灯光月光混在一起就多了几分光柔,姜聿携着微风向华慕走来,初春还带着寒气。


华慕怔了一下,姜聿今天有点儿不一样,却看不出哪里不一样,总觉得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眼睛里多了点儿东西,又说不出是什么。


总之他们还是顺利跑出了府,华慕跟在姜聿身后光明正大的出府了。一路跑跑闹闹到了天桥,说书先生已经声情并茂了“小生有多爱盈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看她难过自己恨不得去死。然而害他难过的人,正是自己呀。青梅竹马也顶不过媒妁之言,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担负着整个家族的责任,娶她是初衷,最后盈盈却变成小生不敢爱的挚爱。”


周围人鼓掌的时候华慕已经要气哭了。怎么会有小生这般狡辩的男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那里来的不敢爱。有什么是不能爱的,那早说呀,如今妄负了真心,想想也替盈盈难过。姜聿到不这么认为,他说“小生一定有苦衷,盈盈倒不及小生爱她那般爱小生。”


华慕更是生气,一番辩解实在解释不通,索性甩开姜聿上了城墙。守夜的是爹爹身边的子夫,年龄大华慕三岁,却已经一身戎马,和大哥同级了。


子夫认得华慕,也晓得她这般德行。所以华慕也没在子夫面前演戏,活得自在。城墙这个缺角像是给华慕留的,每次来去自如。


正想着盈盈的故事,就看到城外亮亮闪着光,姜聿小声叫我,华慕一瞧,姜聿竟在城外。明明城门已经关上,姜聿却能翻出去,估计除了大哥和子夫,就剩泉铂和他了。


华慕一时好奇,翻下去看看姜聿在干什么,却被初春的风吹起寒意,脚下一个趔趄摔出城外。姜聿跑过来看华慕有没有事,华慕倒是觉得丢脸一般拍打着自己说没事。


然而腿上汩汩涌出的鲜血华慕却没注意。强撑着面子忍着疼,看到了姜聿在小亭子里给华慕的惊喜。说是惊喜,原就是华慕没见过觉得新奇、姜聿双手搓着亭柱,柱上亮亮的闪出两个字“云京”。


华慕觉得十分新奇,追问姜聿什么时候和瓦栏的戏子学了这些,叫他爹知道不得打死他。


姜聿却说:“学这些,左不过是为讨你欢喜。”突然文绉绉的来这么一句华慕还真承受不起。毕竟文绉绉的东西只在父母面前展示,算特殊技能。


然而华慕并不知道,这一面是他们儿时的最后一面,起码是姜聿儿时的最后一段。柱子上的古都云京,还有那句左不过是讨你欢喜,背后的深意却只有长大后才明白。


借着云京亮出的光,姜聿倒是发现华慕裙子变了颜色。


华慕一看便觉得疼,摔下城墙委实疼死她啦,只是顾着玩儿,忘了这个。突然的发觉倒是提醒了华慕疼痛程度。


再一抬头却眼前一黑,心里想着“完了完了,娘知道又要骂我,以后出府又要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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