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贪婪
2007年6月,西溪.欣界的B区块的房子除了单独有幢是要整体销售给一个公司的还没有谈妥外,另外的已经走掉了不少,只留下少量尾房。因为楼价涨得太快,网络和媒体上出现不少关于打击房地产商或是奸商的口号,市政府甚至把各个房地产商叫到一起开了个会,不许开发商涨价,要求开盘前预报楼盘的销售价,并且涨价不许超过预报的价格。徐春红坐在任有成边上悄悄嘀咕了句,“用这必要吗?那我是要准备买1万的,我预报1.5万呢?能有用吗?”边上几个听到的开发商都偷笑了。任有成悄悄拉了拉徐春红的手,她停止了嘀咕,闭上嘴巴扮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角色。
开完全的第二天,新闻和报纸上出来不少政府要求稳定房价的报道。不过行政的干预只是短时压制了房价,实力强大的开发商像徐春红,任有成之类的要么屯房,要么就是推迟开盘,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有极少量新进来的开发商因为靠银行贷款资金吃紧而出现极少数的打折或是促销信息,而且哪怕是打过折的房价,相比居民的收入,还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大部分的普通百姓都只能望房兴叹。
徐春红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徐春强却出事了。为一个女孩跟人打架,打得很凶,两边还动了刀子。在徐春红塞了不少钱,又求着伊科找了关系,徐春强才免掉拘留的处分。把人从派出所领回来,走进徐春强租在校外的房子,里面乱得一塌糊涂,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桌子上光IBM笔记本电脑就有三个,电源开在那里挂游戏升级。屋子里面的散落着不少光盘,其中还夹了不少欧美成人片子。徐春红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她这个当姐姐的真不好开口。
徐春红想起老师对她说得徐春强经常逃学,喜欢义气用事,花钱也大手大脚,经常带女生出入酒店。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悄悄地变了复。是自己给徐春强的钱害了他?还是学校的风气问题?徐春红思来想去都找不到答案。自己上大学那会也就几年前的事,那时的大学生都是穿得端端正正的。哪像徐春强的学校里,女生吊带加热裤的装束都被人叫保守,走在校园里的女大学生衣服用料省得一只手都抓得过来。
和徐春强苦口婆心说了半天,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最后徐春红只能强硬采取限制他每个月的零用钱,强迫他搬回学校的宿舍,姐弟两人弄得不欢而散。在徐春强只是短时收敛了半个月后,张来娣护着儿子,在徐春红限制弟弟的零花钱,事情就变成由这个当妈的经常向女儿要钱,弄得她不胜其烦。以前没钱的时候,寄回家一千块,妈妈会开心一个月。而现在汇回去一万,往往不到半个月,张来娣又会电话打来问她要钱。
任有成在8月时把资金投到了迪拜那片热土,用他的话来讲,国内赚钱,赚来的钱很大一部分要贿赂给各位官员,太累,还不如去那片新的土地上开发。徐春红在8月时又一次怀孕,这次伊科倒是很小心,几乎没有让她去上班。有时去公司,也只是偶尔开个会,事情全都交给下面的人做。
三个月去检查时,医院里碰上陈墨,问起张捷,陈墨淡淡吐了三字正离婚。伊科在旁边阻止徐春红继续问下去,陈墨看上去似乎也不愿意多说,她只能把到嘴边的问题硬生生咽了回去。回到家里,趁伊科出去时,打个电话给王琳。王琳在那头长长叹了口气,趁中午设计院休息过来了一趟。“红红,我很早就劝过了,没有用。张捷说陈墨打了她一巴掌,她一定要跟陈墨分。她现在都和许天浩住一起了,她说我们管她,那就朋友都没得做。”
“陈墨打了捷?”徐春红一惊,文质彬彬的陈墨竟然会打人。
“她都跟那姓许的这样了,陈墨能不知道嘛。”王琳想起了那次狗血的撞破,换成了她是陈墨,她也冲上去打。她本是好心知道张捷和陈墨两人在赌气,便电话里约张捷一起吃饭,还亲自跑到医院软磨硬施把陈墨拉了出来,本意是想劝两人别斗气了。谁知道张捷在知道吃饭程云标也会一起来时,擅自把许天浩带了去,更巧合的是王琳载着陈墨到停车场刚停好车,结果边上的车子里正在上演活色生香的一幕,女主角刚好是张捷。
“她怎么会这样?那陈墨呢?”想起陈墨那个忧郁有眼神,徐春红心里隐隐觉得纠心地痛。
“陈墨好像还好,陈墨在医院很多人喜欢的,听说常有护士倒追他。也许他们之间早就有隔膜了,只是我们不知道。”王琳摇了摇头。以前三个人都没钱,大家可以挤在出租房的小屋里心无介蒂地喝酒聊天,五个人的心是在一起的。可现在,人不齐了,心更是连自己的那颗在哪都找不到了。
“哎。”徐春红叹了口气陷进了沉默里。自从陈墨从美国回来后,她就不太去陈永清家了,和陈墨也尽量保持着远观的距离。一则怕陈永清知道她的事失望,二则张捷也曾在她面前暗示陈墨是她老公,让徐春红识趣点。
“红红,你别操心了,现在养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别的就不要管了。既然孩子都有了,早点去领证结婚吧。”上班时间快到了,王琳劝徐春红两句后匆匆离开了。
“嗯,我知道。”徐春红只能独自默默叹了口气。
上天厚爱,四个月的时候,医生指着B超机上的图形,很明确点头说是个男孩。回到家里,晚上伊科很兴奋对着徐春红的肚子摸了一遍又一遍,徐春红试着提道宝宝的准生证还没有着落呢。伊科倒很快给了她一个大惊喜:“我月底去加拿大把手续办了,然后给你申请绿卡,去那边注册结婚,宝宝也那去那边生。”
12月伊科飞去了加拿大,临行前找了个阿姨,又拜托王琳照顾才离开。“红红,他去那边离婚了?”徐春红终于守到云开见日了。王琳心里却一点兴奋劲都没有,她甚至觉得伊科的老婆和女儿很无辜。真爱是没有罪,可你首先爱的人得对啊,王琳甚至觉得伊科根本就不爱徐春红。当然这些话,她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
“嗯。他说带我去那边生孩子,也在那边注册结婚。”徐春红点点头把手抚到微微凸起的肚子上,伊科都已经开始在想孩子的名字了。
“你家里呢?”
“他前段时间给了我笔钱,让我汇回到家里,也许等孩子大一点后再回趟我家吧,我想就先不跟家里说了。”伊科似乎只关注孩子,对于结婚,根本没有提过请客或是摆酒或者别的任何一种形式,徐春红也不敢向她提要去下自己家里。
“也是,行式不是最重要的,你觉得好就好。”徐春红都走到这步了,王琳再单纯也会往好的方面说。
“琳琳,别说我了,你呢,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徐春红算算自己和王琳都三十了,这个时候要孩子已经算晚了。
“不知道,顺其自然吧。”程云标的身体稍稍有点问题,医生开了药还要他戒酒和烟,不过这些事王琳不打算跟徐春红说了。
“你和林飞联系过吗?”徐春红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几年时间,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走上了曾经从来没有预想过的方向。
“没有,你有他消息吗?”提到那两个字,王琳还是急切地想知道些东西。
“他在深圳做得挺好的,就在知名的乐极。”徐春红前段时间接到林飞的电话要账号还那笔欠了多年的四万块钱,徐春红顺口问了一句他的工作单位。林飞报出了个公司的名字,然后她在公司网页上无意中看到了林飞的名字和照片,职位已经是技术总监了。跌了这么一跤以后,照片上的林飞明显比以前成熟了,也稳重了。
“那就好。”王琳听了林飞的消息后陷入了沉默没有再开口。
徐春红独自坐在落地窗前对着远处滚滚交汇的车流发呆,脑海里出现一种变化无常图片。一条条的马路纵横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理不清扯不开,一片模糊,看不到起点,也望不见终点。
人走在路上总是和各种各样的人产生各种各样的交汇,有的是你跟别人交汇,有时是别人跟你交汇,有时是两个人都被推动着产生交汇。各种交汇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巨网,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是前方。蓦然回首想退一步,却发现走过的痕迹却早已经被别人的脚印覆盖,连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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