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2018-05-01 01:50
夏日 夏日夕陽
01
省城,儿科医院。
妻抱着病危的女儿,我们一行人通过‘绿色通道’直接进入专家诊区。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女性。短发齐耳,清瘦的脸上戴着一付镀锌的白片眼镜。一身白色的护士服把她的五官衬托的格外清秀,胸前左侧上衣口袋挂着红、绿、兰,几种颜色的笔,胸牌上标示着专家:郝倩的字样。
郝专家问了小女的病因,仔细察看着我们提交的化验单、CT、Ⅹ光等检查报告,挑出那份‘用药清单’放在病夹的首页。吩咐家人退出会诊区,让妻单独把女儿抱进检查室,平躺放在专用的床上,伸手打开包裹女儿的衣服,轻轻附在腹部压一压,不见动静,然后戴上听诊器,检查心赃,最后翻开女儿闭着的双眼看了看,无声地走了出来。
见不言语的郝医生走出来,妻便焦急地追问:“医生,孩子咋样?能不能治好?求求你了……” “没多大情况,幼儿只是发烧引起的脱水,补点水,用点药,”郝医生话没多说,迅速在处方上写字,交给身边的一位实习生。“医生,我女儿已发烧几天了,俺们县医院医生已给下发两次病危通知书了……”妻子急忙地补充着,对郝医生的话十二分的不相信。
面对专家的话,我也心生怀疑。急忙找个僻静的角落,给省政府一位老同学打电话,求他帮忙给医院领导打个招呼,让这位郝专家给病重的女儿多加关照,全力营救。
02
不一会儿,郝医生的手机响了。
“谁是孩子父亲?进来!”
妻四下环顾,见我从旯旮处过来,生气地说:“干啥去了?医生叫你,快……”
我坐在郝医生面前,心想:老同学的电话起作用了。
真是危难时候见真情,不枉同学一场。
“你是孩子的父亲?”郝医生望了我一眼,明显带着不高兴的眼神。“不用给院领导打电话,我们对每一位患者都是一样的。治病救人,是每一个医生的职责。”
对不起!郝医生,我一时着急,希望您救我女儿,生她不容易,俺老婆意外怀的孕,又是高龄产妇…… 我语无伦次地讲了一通。
“你们当地医院处方是主治医师开出的吗?” 不知道,患儿太多,大部分都是实习生遵照带他(她)的老师口授开方,然后交家属领药,我女儿是特护,不能陪,天天听医院电话,所以药方、取药都不经手,只管交费。
郝医生问,我回答。
“新生婴儿用药是十分谨慎的,一些消炎类药物用不好,会适得其反,我从用药清单上看有两种针剂在消炎的同时具有杀死红细胞的作用。”
郝医生指着我给她的那份当地医院提供的用药清单复印件继续说:“这两种药物一旦停用,四个小时后,造血功能就会把红血球提升上来。好在从幼儿的情况看,造血功能没被完全破坏掉。你拿着这份单子,先检查个血样,如果没意外,吃点退烧药就可以了。也不用住院,勤给婴儿喂点水,喂不进去的话,先用棉签润嘴唇,估计十个小时后,红血球就会趋向正常……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情况可以直接打给我。”
郝医生一番细心的话。让我口服心服,悬在心中的石头也随之落了地,彻底地放下心来。刹那间,面前这位年轻的女医生变得和蔼可亲,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似有一种亲人关爱,油然而生一种情愫让人心中暖暖的,好想抱抱她。
眼中的热泪忍不住地涌出。
03
来省城一趟不容易。
妻不放心,坚持住院观察几天。郝医生见状,同意了妻子的意见,办理了住院手续。
办理完住院手续,已是中午过后。错过饭点的郝医生和我们一样饿着肚子,我便邀她上医院外面吃个便饭,遭到了她的拒绝。
不一会见她的学生,拿着泡面送到了她的办公室。
下午,女儿由于喂不成东西,被注射了一支退烧针后,体温慢慢地降了下来。护士用棉签蘸着温开水润着女儿的嘴唇向体内喂水,耐心又细至。下午四时,第二份血液化验报告出来了。我惊奇发现女儿红细胞数值上升至八十七,已接近一百最低的正常值。生命体征趋向稳定。
死亡之神转身离去,生命线上新的火焰再次冉冉升起。
化验单再次呈现给郝医生时,她说:“我正在等这份报告。”看后郝医生笑了。“明天让值班医生再做个血液检查,只查血象。后天我来上班,想出院来找我签字。”说完她便匆忙收拾,换衣服回家。
原来,下午本已轮班休息,回家照顾儿子的她,不放心女儿的检查结果,又特以加了半天班。
04
第二天上午,办理合作医疗手续时,我告诉了妻子女儿病重的原因,一向不发脾气的妻子按耐不住心中的气愤,爆发式的大叫起来:“她祖奶奶的庸医,该死的婊子,差点害死我的女儿,我要找她们算帐……”刹那间,她的大声叫骂惊动了大厅的医生和办理手续的人们,大家惊异望着她。
我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你瞎喊叫啥?这是省医院不是县医院,要理论回家再说……
好奇的人,无论哪个地方都有,耳朵也持别灵。尤其是在医院的场合又骂着医生,更让人觉得奇怪。
不一会,我和妻子的身边便聚拢了许多人打听原因。
你不解释还不行,他们原意为省医院哪个医生干了缺德,坏良心,不负责任的事。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大家象炸了锅似地:
你们哪个县城的…… ?
孩子多大了,患的啥病…… ?
你们那里的医生水平太差劲了…… !
哎呀妈!多吓人,孩子差一点命丢了…… !
你们回去告她们,花了钱不说,还把孩子的病治成这样,老遭罪了…… !
……
大家纷纷的评说,发表议论。好似我们的女儿就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围聚的人群,影响了医院的正常秩序,院方的保安把人群分散开来。
转眼已是第三天的黎明。
省城的早晨来的特别早。天刚刚发亮,东方泛起鱼肚白,马路上车辆的鸣叫声从病房窗子的缝隙中挤了进来,提醒活着的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五点左右,医院走廊里已忙碌着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妻爬在小女的病床前还在酣睡。
十几天来,胆惊受怕,提心吊胆,倍爱煎熬,耗尽了她产前丰腴起来的脸蛋,几缕皱纹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爬上了眉梢,鬓角几根白发格外扎眼,明显苍老许多。
我轻轻地紧了紧小女儿的被褥,蹑手蹑脚走出病房。
大楼的电梯,显的十分清静。白天那繁忙、上下穿梭,满负荷的运作已停顿下来。
我伸手起动,唤醒了它沉睡的美梦,开启了它新一天繁忙的工作。
走出大楼,晨曦里一阵清凉吹来,使人打个激灵。伸开双臂,舒展开来,浑身觉得轻松许多。
来到马路边,驻足而望:大街上行人匆匆,车辆川流不息,各行其道,行驶在自己的交通线上。
行人,车辆如此,人的生命抑或怎样?
生命之脆弱,怎敢逆向,偏差?
生命线上从不敢儿戏!
女儿的又一份血液化验单出来了,我攥在手中,情不自禁地拔通了郝医生的电话——那位年轻漂亮的女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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