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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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图书馆里走出来，湿意盎然。重庆又开始了阴云密布，小雨淅沥的季节。天空灰茫茫的，远处的大峡谷里雾气十足，一时间难以分清这是纯粹的水雾还是雾霾。

天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早归的人家已经亮起了灯，但黑夜是没有重量的，远处的小树林还是一片纯粹的黑。

突然想起了家乡，这个时候应该家家都已亮起了灯，毕竟东边的黑夜要来得更早一些。只是不知道这个季节是凉意十足，还是有夏日残留的余热。多少年未曾在家里度过春秋季节，只是冬日在有雪的日子里才回乡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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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大约在冬季，我在老家待上几天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但这短短的几天，不知要听多少亲人的唠叨和重复的那些话。大家说的不过都是邻里乡亲的稀奇事，跟我没有什么实际的交集。而对于他们自身来讲，这些都是沉甸甸的生活本身，纵横交错的你来我往，稍有不到位，便会引发人际关系的交恶。其实，想想自己身边，大有相似之处。

每当耳朵听得起茧子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如果我回到这个曾经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那些到处充满了我所熟悉的方言的熟人世界，是很难与我现在的习惯和需要相匹配的，在这里很多都是不可能得到满足的。三十年后我是不是会回来？我的那些同龄人都会叶落归根吗？这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我都无法想象。

每次春节，只是图个团聚，毕竟现在所有人空闲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天。只是大家都觉得，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淡了，其实，不是年味变了，而是我们自身的感觉变了。每次春节看着那些小孩子急匆匆地跑来跑去，拿着各种压岁钱，塞满了糖果的口袋，我都会回想起小时候的我们，也跟他们一样。一样的拜年客套话，一样的人家，这种时间的轮回感，在这个不变的狭小的圈子里显得如此鲜明。变得是物质丰富了，不变的好像越来越少，越来越没有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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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每次回到家乡，我都会奔向乡间的小道或者远处的大山，去贪婪地呼吸，麦田、野草、山枣等各种气息扑面而来，让我全身心的享受当下的时光。而在城市里的种种突然感觉极不真实，仿佛只是可以随意翻过去的一页罢了。

而今，我所看到的是：夜幕一点一点降临，鞭炮声齐响，白天的寂静好似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头顶的猎户座在我头顶的东南方静默着，中间的三颗星排列在了一起，一颗一颗闪着微光，却格外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