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火燃起的时代 |(一)
(二)
杜小真走路时腰板挺得很直,不过她并不是人群中特别显眼的那种人。她对几乎所有人都带有敬畏之心,别人与她相处也都带有距离感,可以算是不卑不亢吧。在别人眼里,她淡然,不争不抢,她会在发新书时选择人人逃避的残次品,自己回家包上书皮,把褶皱处耐心的压平。她总是默默的在做一些事,别人并不知道是谁做的,甚至不知道事情已经做了。同学里谁也没有见过她大肆放纵地玩闹说笑,可谁又都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收到她礼貌的点头致意。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同行也没有人离开。她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净化一般,喧闹的得到片刻安静,腾空的得以沉稳落地。
别人都形容她为“冰”,林蒙却说她像“水”。
1.
“喂,杜小真。”林蒙第二天一进教室,兴冲冲地把书包往座位上一丢,就转向了后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见杜小真正在埋头做题,无奈的他只能回过头,从书包里往外一根一根地扒拉散在各个夹层的笔。
“以后收拾好书包再走吧,昨天你把复习题落下了。”杜小真清柔但有力的声音,从他的后面传过来。
“啊?那你昨晚跑步的时候一个字都不提?”林蒙一脸惊讶的再次看向杜小真,可杜小真依然没有抬头看他,他瞥见杜小真左胳膊压着白色演算纸,那纸上的公式与数字清楚整齐,他回想起自己习题册里歪歪扭扭的字迹,心一狠找出纸开始认认真真的重新誊写。翻开那本让自己无比尴尬的习题册,最近几天的错题都被杜小真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记,对每一句题干都做了分析,在旁边写上相应的原理及理由。她并没有直接给自己答案,而是帮自己把通往泥泞的前路的垫脚石都拿来过来,剩下的每一步都需要自己去努力。这种特殊的信任与鼓励,让他开始沉下心专注于书本。
今天的林蒙收拾书包一直收拾到了最后,等林小真一动他就跟了上去。两个人跟昨天的状况差不多,距离不远不近,虽然杜小真几乎没怎么开口,但因为有林蒙的存在,所以一路上并不会尴尬。
“杜小真,你能不能说句话?”
“好。”杜小真认真得点点头。
“说一句,别一个字一个字蹦。”,林蒙有点急了。
“好。”她又点了点头。
“还有呢?”
“我家在左边,不顺路了。”
“好”
杜小真自然而然地向左边的路口拐过去,然后顿了顿认真地回过头说道:“明天见。”
2.
“林蒙,今天我们去新开的那家甜点吧”杜小真站在林蒙的桌子前,食指和中指跳跃在他的桌边,满脸轻松与耐心,静静等他收拾完书包。
“好好好,再给我十秒钟。十、九、八、七、六、五,好了好了,走啦走啦走啦!”林蒙做完约定好的题目,火速收拾好书包,两个人一路狂奔,朝着目标前进。书包拍打后背的产生的小小阻碍,都成了两人愈挫愈勇的伴奏曲。青春里鲜活而张扬的气息渐渐让一切变得轻快又自如。
你看,随着杜小真跟林蒙相处的时间的增长,不光是林蒙,杜小真也悄悄起了变化。你会发现她叫林蒙名字的次数绝不比林蒙叫她的次数少。她总被林蒙逗笑,冷不丁冒出的冷笑话也会让林蒙短暂的迟钝过后笑出生来。偶尔陈孟饶等其他的男生来找林蒙的时候,她总会跟大家招招手然后退几步。林蒙很懂得照顾她的情绪,即使跟别人说话,他的眼睛也会不经意的扫过杜小真。
此时的杜小真正把其中一个刚买的海盐柠檬挞递到林蒙的手里,林蒙照常把一只耳机分给杜小真,空气渐渐安静,繁闹的街市中随处可见忙碌的人们,他们就在这样的小时光里,享受柠檬和海盐的带来消解掉黄油甜腻的清新感,以及能抚慰喧嚣的安稳与静谧。
每次离开的时候林蒙都会给杜小真一张提前写好的小纸条,没发生什么大事就会光写杜小真三个字,无论字数多少杜小真都会认真叠好装进牛皮纸的信封。只有一张被她天天带在身上纸条上面的话很俗,俗不可耐。
他说,我觉得现在的你,真的很好。并不是说以前有哪里不好,只是现在更好了。
你看吧,我就说真的很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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