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早晨

正月初二，外面下起了小雨。到夜里，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是刮起了风。房屋裂开的墙壁漏风，云杰的卧室的门被漏进来的风吹开，然后再合上，吱吱作响。就如一个人偷偷推开房门，又被忽然发现，丢下门逃走。云杰被吵醒，又怕冷不愿起来把门关紧，更裹紧了被子，心里想着尽早毕业找工作挣钱，把家里比自己年龄还长的房屋拆了盖新的。

忽然，外屋的白炽灯亮了，金黄色的光把门的所有缝隙都显露出来，犹如把门肢解了一般。听见屋外的门被打开又合上了，还有猫被追打的惨叫声音。云杰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6:25。

猪圈的门被用力关上，再次吵醒了云杰。母猪生崽，父亲整夜守在猪圈里。云杰想着这么早，会不会猪出什么事了。父母的房间里传来父亲和母亲的吵闹声，没怎么听清，大概内容是找兽医。猪生病了。风声夹杂着猪打架的声音，云杰索性起来了。灰色沉闷的天气，乌云把天盖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一丝阳光，温暖与明亮了这农村的早晨。都7:30了，让人感觉仿佛仍然才五六点。

云杰起来后，父亲已经急急忙忙开车出去了。母亲也正准备穿雨衣。母亲说：西圈的母猪泻了，父亲去买药了，我出去买点生姜。边推着车，母亲叮嘱云杰煮早饭。白色的猫紧紧缠着云杰脚后跟，云杰嫌烦，一脚用力踢开了猫。但是没过一会，猫又走进了云杰。

房间里母亲的手机忽然响了，母亲走得急，忘记带手机。父亲打来的，说让母亲到董国百货去买，那里的生姜便宜。但是手机并不在母亲身上，父亲也就作罢了。

锅里的粥好了，父亲也回来了。云杰见父亲车里放着一大包的兽用的药，问父亲猪怎么了。父亲说，刚生崽的母猪昨天夜里忽然泻了，弄不好生的崽一个都活不了。云杰问能不能卖掉，父亲回答现在的猪不值钱，崽猪几块钱一个，留着养，碰个运气，也不见得全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云杰想着能不能和东圈的猪混起来，让西圈的崽猪吃东圈母猪的奶，父亲说两个圈的崽猪时间差太多，混不起来。

母亲这时回来了，电瓶车踏板上放着满满一塑料袋的生姜。母亲说生姜便宜了，三斤十五。边拿起生姜，边唠叨起凌晨时候，不知是野猫还是家里的猫，爬上了粮食柜子上，偷吃了一个敬菩萨的果子，把苹果也弄掉地上了。父亲没回应，似仔细地看刚买的药品的说明书，说花了五十多块钱，然后又忽然向母亲炫耀起在买兽药时，店里人送的包。包像是兽药的包装包，沾满了灰尘，看不清包上面的字。

正准备吃早饭时，父亲打电话请的兽医开着汽车来了，父亲忙出去迎，边说着猪的情况边领着看猪。兽医说，最近的气温变化不定，好几家的猪都病了。兽医看了猪，也没说什么，对父亲说做好心理准备，可能生的崽猪活不了。然后去车里拿了两包药，兽医说这药比较贵，叮嘱父亲一包给母猪吃，如果崽猪也泻，另一包喂给崽猪吃。两包一共三十。

昨天夜里的雨，把屋前的场地弄得到处都是泥泞，早上的车轮印、走的脚印，每一步看上去都很艰难···

2015/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