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只这一字，就可以掀起万般波澜。
只不过，是深流，在海底暗自腹诽，或者兀自联想翩翩。
性这个字，从来不敢被大声地说起。
再加上一个因性而活得，妓，字。
暗礁更多，灯火消散。
四周都是看怪兽的眼神，在黑夜里特别明显。
其实转身，他们就做着或者想要去做这样的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语成谶的意味。
刚刚在我电脑屏幕右下角出现的一条新闻是这样的：
精神病人敬老院怀孕 66岁男子承认与其发生关系
关键词语：精神病人，怀孕，66岁，发生关系。
性的隐喻太明显，而且是畸化的性，所以事件的被关注度急剧上升，登陆微博热搜榜。
大家在精神病院斥责监管不力以及66岁男子“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时候，很少人去关注容英本身是否是自愿还是被迫，很少人去放大这件事情看看如今这个状态下这样事件的发生频率，很少有人去追及这是性被畸形化之后的结果。
这件事情发生之前的没几天，微博爆出了一个韩国母亲控诉自己丈夫逼迫自己以及两个孩子进行性交易的帖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其实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类似女大学生在印度被强奸的案件，重要标志点是地点，而那些个地点，距离我们太遥远。
所以我们只是在街头巷尾神色诡异地谈论下，散开回到家，该干嘛干嘛。毕竟，我们秉持的一锅重要鸡汤叫做“什么都会过去的”。
我们对性的理解是什么？
小孩子们不被允许知道有关的任何，生理课本的图片被贴纸遮掩，老师一笔带过，所以我们从小就以为性是一个很恐怖的东西，甚至是肮脏的。
却在大人以为的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小孩子窥见，成为成长过程里讳莫如深的秘密。从没人告诉他们，性到底是什么。
到了成年时候，这样的孩子直面性，往往以粗鲁无知的方式。
我们被教育要好好读书，却一直没有好好了解自己的身体。
那么，妓是什么？
是“娼”，是“婊”，是“贱”，是“骚”，是“货”，是世界上所有肮脏的语言都可以加之的一个群体。尤其在性工作者不合法的那些地区。
小时候，晚上回家会经过一排灯光粉色、门口坐着头发卷起来衣着暴露的年轻姑娘的店面，我曾经问过妈妈，这是什么地方。
妈妈的神色很奇怪，带着某些成年人才能被提及的嫌隙的神情，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回答“你还小，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
这是我对于“妓”的第一次认知，没有准确答案，缠着暧昧的灯光，是小孩子的禁区。
大学毕业离校的那晚，我做公车去火车站，红灯的时候，我看见被拆迁的那些碎石上面，坐着两个妆容浓烈，衣着清凉的姑娘，然后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审视了两个姑娘几眼，带走了身材更为好的那个姑娘。
没有小时候那种因为大人鄙夷而鄙夷的神情和心态，只是觉得大家都不容易，夜色微凉，适合滋生所有不被阳光接受的事物，那些参与的人物，好像也被黑夜浸没，一辈子都在深水里面。
你情我愿，一个花钱一个给钱。
一桩涉及肉与性的交易。
巨大的声音说，好脏。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学生被性侵的新闻屡见不鲜，我们还是老规矩般从最初的恐慌中变得镇静，这些新闻变得跟民生新闻一样可以在街头毫无感情地谈论。
但因为性的某一方承载着平民未能有的权和利，谴责的声浪很大，散的也快。
那群作为不幸参与者的学生，还没有了解性是什么，就以残忍的方式被体会了。
更加荒诞的是，有些言论竟然觉得是学生的错误，“是她自己平时穿得太少，又骚里骚气的，活该呀！”
这是普通大众说出来的一句话。
性和被性。
从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