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青春,等爱也等你(40)她连一杯酒都不肯泼给我

苏立仁说的没错,其实蓝知蓝的论文已经没有必要改,昨晚她没改多少,但是交给导师后,导师还说这是优秀的论文。其实她也知道,即使她不改也是可以过关的,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求学的最后生涯,是以潦草结束的。可是苏立仁却只会认为她死读书。

昨晚他过得怎么样,也许是找同学出去庆祝了吧,他本身就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应该不会甘于冷清。蓝知蓝想着,径直走回了宿舍。

因为很快就要论文答辩,舍友们都回来了。一看到她,都纷纷叹气。蓝知蓝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昨天和苏立仁的事传开了。小惠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一直摇头:“知蓝啊,都要毕业了,也不想多说你什么,只是想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苏立仁虽然算不上完美无缺,但是条件也很不错。最主要是,对你的痴心与痴情,这多难得啊。你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呢?”

蓝知蓝早就知道,如果他们一有点什么不愉快的事,旁人都是站在苏立仁这一边的。其实他们哪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只懂得一味指责她。上次她们要她去送开水,这次只是口头批评已算轻的了。

苏立仁应该这次也生气了,一整天都没有任何联系。那么久以来,除了寒假“静静”之外,他还是第一次一整天没有联系她。昨天大家都在气头上,谁都不想理谁,可是过了一个晚上,蓝知蓝的气也消了。想起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这回,她就主动一回吧。

她拨打了他的号码,电话接通了,传来的却都是嘈杂的声音。男男女女唱歌的声音,说笑声,猜码声。苏立仁应该是在KTV里面了。她等了好几分钟都不见有人回答,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索性挂了电话,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寻找。

可是可以去哪里找呢?学校附近就有三四家KTV,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如果找不到,整个城市那么大,又能去哪里寻?然而已经坐立不安的她还是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她先从最靠近学校的找起。一家KTV里,就有几十个包厢,来玩的除了学生外,还有一些社会人员。她每找错一间,都会说声“很抱歉,走错地方了。”好讲的只是用诧异的眼光看一下她。碰到有些要搞恶作剧,甚至品行不端的,会调戏她一番,叫她进来一起唱歌,甚至在一个都是男人的包厢里,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还试图过来拉她,吓得她赶紧逃离。

连续找了两家,她已感到筋疲力尽,以及担心害怕。可是蓝知蓝没有回去的打算,一是出于对苏立仁的的担心,他那样的情绪,怕是要出什么事情。二是既然都出来了,就要坚持到底。

第三家依然一无所获,糟糕的是,KTV通过监控,发现有人每间包厢都窜过,怀疑有问题,就把她带到了保安室,再三盘问,连她的包都搜了,也没察觉到什么,拖了半个多钟才放她走。蓝知蓝当然不会告诉保安,她那么疯狂找人,因为她男友不接电话。

就只剩下一家了,虽然这家有可能还是会误认为她“图谋不轨”,她还是走了进去。娱乐场所总是特别喧闹,找了那么多包厢下来,她的脑袋里已经自然回响着各种嘈杂的音乐。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想必她连续几年都忘不了。

找了十几间,还是没有看见苏立仁的身影,倒是碰见了学校里好几个见过面的同学。那些同学对她的出现都很诧异,平日里的蓝知蓝枯燥到连四五个同学的聚会都不愿意参加。那么急匆匆,神色慌张的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蓝知蓝快要绝望时,在距离她两个包厢的包厢里,她听到了熟悉的歌声,有些沙哑,还是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音乐她都忘记了,这首苏立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表白的歌曲,她依然记忆犹新。高中毕业时,他唱的是这一首,大学毕业了,他唱的还是这一首。往事历历在目,蓝知蓝突然就湿了眼眶。

擦干眼泪,蓝知蓝推门走了进去。包厢里有好几个同学,蓝知蓝只认得张铭,当初她提开水去给苏立仁时,起哄的就是他。蓝知蓝的舍友,苏立仁都认得,可是他的舍友,她却只认得一个。

张铭第一个发现了他,上去扯了扯苏立仁。苏立仁回头看了她一眼,愣了几秒后,又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唱歌。不过,《月亮代表我的心》还没唱完,他就切换到另一首。

张铭招呼蓝知蓝坐在一旁,说等苏立仁唱完这一首就会过来。蓝知蓝于是就等着。可是苏立仁唱完一首又一首,从80年代的经典歌曲一直唱到周杰伦,一直没有停的意思。

张铭也有点看不下去了,过去要抢他的话筒:“我说苏立仁,你也太自私了吧,这个包厢也不只你一个人要唱歌啊,还真当自己是歌星,开个人演唱会啊?”

苏立仁听得不耐烦,一把塞过话筒:“给你给你给你,吵死了!”

张铭向蓝知蓝的方向示意:“人家等你老半天了,还不快过去。”

苏立仁这才慢腾腾地坐到蓝知蓝旁边,可是却背向她和旁边的女孩子说话。那个女孩不懂苏立仁和蓝知蓝的关系,也不觉得尴尬,还开心地和苏立仁玩起了色子。输了还自罚一杯,很是豪爽。苏立仁对她是连连赞叹:“有意思,没想到和你玩这么有趣,我们再来!”

蓝知蓝就一直坐着,看他们猜来猜去,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这个小房间那么热闹,却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座冰山把她隔绝开来了,这座冰山,就在她的眼前,一直背对着她。

在就要窒息时,她逃出了这个包厢。自始至终,苏立仁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而她也没有主动问过他一句。

苏立仁看着她关上门后,双手无力地撑着头。女孩有点迟钝,还在招呼他赶紧玩,被他一把推开了。女孩刚要发作,张铭却一掌打在了苏立仁的肩膀上:“苏立仁,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不就是人家不及时帮你庆祝而已嘛,有必要对人家这么冷漠吗?人家一个女孩子坐在这里多尴尬,你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我要是你,我就赶紧去追回来。”

苏立仁推开他的手:“不要你管我!”

迟钝的女孩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被利用来演戏了。恼羞成怒的她拿起桌面的一杯酒,就泼向了苏立仁。包厢里顿时变了氛围。张铭以为苏立仁会发作,他却只是抹了把脸,无奈地说:“张铭你看,如果她也能泼我一脸,我心里都会好受一点。我一定会和她说话,像往常一样再哄回她。可是她连一杯酒都不肯泼给我,连我的气她都不肯生。”

苏立仁说完,把头埋在了双臂之间,肩膀微微抖动,整个包厢的人都沉默了。女孩看向门外,似乎后悔刚才没好好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一个男人悲伤到这个程度。

回学校的路不远,蓝知蓝却走走停停,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到校门口。在校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下,路灯下,依然没有出现她所期待的身影,不由得苦笑了一笑。刚才找了那么久都不觉得心酸,如今,悲凉的感觉却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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