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信(四):海边的旅人


漂泊的信(四):海边的旅人_第1张图片
 风筝冲浪看起来似乎不错,我找个时间也要试试。

亲爱的姑娘:

 

我现在坐在厦门大学附近的一块海滩上,视野比较开阔,上个礼拜我们就是在这里举办的派对。似乎我们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还没怎么收拾干净,我脚下还有一小块没烧完的炭。在这个季节,厦门玩风筝冲浪的人似乎不少,远远的我就能看到好多个在海上痛快地滑行着。

你提到的那个咖啡馆确实很有意思,专门为创业团队设立的,办公室格局,还有会议室,一杯咖啡就能坐上一整天。我想我大概能了解你的心情,每天都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挥洒青春释放梦想,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你说在这个咖啡馆成立的两年时间内,已经有十多个创业团队获得了融资,我真希望你的团队也能成为下一个,更希望你们能成功。说到这个咖啡馆,我感觉K哥想要创立的那个“开放式艺术创意工作室”似乎也有类似的概念,它鼓励人们待上一整天,和自己的团队做上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可以在一幅画板面前和朋友一同作画,在那个落地镜旁边的木地板上你可以和团队排练一出舞蹈剧,这里还将为梦想成为文学家的人提供一个安静创造环境,等等。突然觉得,艺术和创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两者都是在创造,都是在燃烧创造者心中的火焰,而我相信,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了吧。

说起K哥,最近也发生了挺多事情的。我这段时间心情也都不是很平静,特别是从昨天到现在,回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知道么,你的信放在信箱了里面好几天我才拿到,因为K哥的信箱钥匙都是他自己保管的,平时也是他自己去取信,而每次有信要给我的时候,都会挑着眉毛意味深长地歪嘴一笑。而这个星期K哥住院了,沙滩派对第二天早上骑单车的时候被汽车撞飞了好几米。昨天去医院看他,我随口提到了信的事情,K哥沉默了一小会儿,便告诉我说,信箱的钥匙在他书桌右边的最下面的抽屉里,里面有个小盒子,打开就能看到了。“抽屉里面的东西你丫别乱翻就行了。”这是他唯一特别叮嘱的事情。我平时都是睡在书房的,几乎不进他的房间。K哥的房间很整洁,对于一个独居的男人来说确实不简单。抽屉里面有一大沓信件,绝大部分感觉都很旧,只有最上面几封看起来比较新,但是褶皱明显。信旁边有个小盒子,里面有把小钥匙,压在一张小照片上面。照片里面是一个极为秀气的年轻女子,穿着彩色的连衣花裙,披肩的长发在夕阳的照耀下镶上了金边,对着镜头莞尔一笑,那个美丽的画面一下子就能揪住人的心,呼吸和心跳似乎都停顿了好几秒。难道这就是K哥的秘密?他怎么能这么随意就让我看到呢?上周K哥在沙滩派对的那个奇怪举动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系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跟你说说上周派对上发生了什么。

整整七天前,派对就是在我这个位置进行的。当时我想早点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忙的。不过我到这里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准备工作完成的都已经差不多了。沙滩的正中间有两个人正在搭一个小火堆,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条圆木,绕着火堆随意地横躺在沙滩上做凳子用。旁边搭建了一个不大的台子,放了一些音响。台子前面有一张长条的桌子,上面放了好几个啤酒桶,和大量零食。“好几个”啤酒桶当然是不够的,补给就在后面,有一辆小车子,上面的酒水能保证当晚的供应。看来K哥所在的圈子还是很厉害的,这么多东西都能弄到。我看还有一些工作没做完,就找了些事情帮忙做,一直忙到八点多派对开始。

酒和音乐永远都是派对狂欢的灵魂。沙滩上人越来越多,有熟人,有熟人带来的陌生人,也有经过这里看着好奇参与进来的陌生人,只要有了酒和音乐,所有的人都会像多年的好朋友那样交头接耳,开怀大笑。大部分人都喜欢四五个人聚在一起,拿着酒水,聊着一些看似有趣的话题;还有部分人喜欢在各个小圈子之间游荡,这边说几句话,逗大家笑,然后又跑去另一个小圈子去认识新朋友;还有一小部分人喜欢独处,坐在圆木上看着篝火在昏暗的沙滩上炸出一点点的火星;当然,情投意合的男女,不知不觉就散步到了远处的海边。K哥拉着我认识了不少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搞艺术创作的,我平时喝酒不多,那晚在兴头上,居然也喝了不少。

“哦,你就是K哥的高中同学对吧,听说你现在不务正业到处瞎溜达?混不下去了?”说话的是阿华,厦门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画家,有一定才华,但是为人放浪形骸做事没个谱,浪费了不少年华,之前跟K哥是好友,但是后来出现矛盾。我看着他头顶上立着的那个小辫子就不爽,“对,就像你一样。”我可能那晚喝多了,说话喜欢带刺,胆子也变大了,“浪费时间。”我又加了一句。阿华愣了一下。K哥跟我说过,此人特别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我靠,K哥,你的小伙伴说话挺厉害的啊,住你家被你调教得不错吧?”我当时自然很不爽,就想直接一拳打过去,不过K哥拉住我,“阿华,你那系列作品我前几天看过了,和你以前的比起来确实少了点什么,这次我会让展会的朋友再仔细考虑一下是否加入你的画。”阿华憋着一股气没法释放,硬生生挤出一点笑脸,“哈哈,K哥,我随便说说,何必当真呢。”K哥又随便应付了几句,便去跟火舞表演的朋友打招呼去了。

姑娘,其实那晚K哥说了很多话,我只告诉你这一段,无非是想向你表述一些K哥比较突出的特性。他似乎和不同的人都能聊上,大部分的话题也都很能参与,活脱脱一个社交达人,而且也很有威信,这和之前高中时候他给我的那种对人冷淡的印象相距甚远。

夜晚就这么喧闹的过着,啤酒一桶一桶地被消耗着,音响里不断击打出各种舞动的音乐,晕乎乎的人群在火边跳起了没什么节奏的舞蹈,火舞表演者一次又一次用篝火点燃自己链条下的火球,在黑夜中划出一个个绚丽潦草的红色书法字。

可能大概是十二点多快一点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些吵闹声,看样子是有人喝多了,开始胡闹了。“是她!就是她!我一转身就找不到了,去哪了?!”是K哥,他喝多了,大吼大叫。“刚刚还看到的,那个女的,在哪里?!”K哥跳上那个平台,急切地在人群中找着什么。有不少人看着他,以为这是什么隐藏的节目,兴致勃勃地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熟悉他的几个人要上去拉他下来,嘴里嘟囔着,“这货今天有点反常”。突然,K哥好像看到了什么,纵身跳了下来,朝着沙滩没有光线的那边跑了过去,嘴里模模糊糊地喊着谁的名字。有人开始慌了,一些陌生人开始觉得是时候离开,而我跟几个人一起,叫骂着追了出去。其实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追不上,K哥因为喝了太多酒,加上突然剧烈运动,酒精上脑,没跑出去几十米,一个趔趄就倒在了沙滩上。我把他扶了起来,满脸的沙子,嘴里咕噜咕噜地不知道说着什么。我说带他回去吧,让这头死猪好好睡一觉,结果K哥居然清晰地说,不回家,要去工作室。那行,反正工作室更近,我也懒得把他送那么远了。工作室有一张折叠床,我们把他放上去之后,就懒得回家,直接睡地板了。昏昏沉沉的,身体很重,我似乎还听到了呕吐的声音。

喝醉酒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天旋地转,第二天起来头还是痛的。早上起来K哥不见了,我回家去找他,没找到,单车也不在,估计K哥像往常那样骑着公路车锻炼去了,没多想,又一头睡了过去。等我中午醒来的时候,就听说K哥骑单车被汽车撞了,骑车的方向有点不寻常。

亲爱的姑娘,如果你像我一样关心K哥,那你不用担心,他已经没事了,没多久就能出院了。过来看他的朋友很多,很多人问他,“那晚你TMD发什么癫啊?”,K哥还是淡淡的歪嘴一笑。说真的,不知道K哥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昨天看到照片,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这几天偶尔还是在客栈这里帮忙,相比之下,鼓浪屿的一切都还是显得很平静。新来的那个义工已经比较熟手了,我的时间变得更加充裕,白天都会四处走走,探索一些我之前没有认真探索过的地方。

不知不觉又说了太多这么琐碎的事情,如果你看着有点烦,那抱歉了。

我想沿着沙滩走走了,秋天来了,海风有点冷。下次再聊吧。


一个越来越喜欢海的人

2014年10月

 

注:风筝冲浪看起来似乎不错,我找个时间也要试试。

你可能感兴趣的:(漂泊的信(四):海边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