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那一年,我和儿子经历了一场生死劫……

2003年,我和幼子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的痛苦体验。

记得那是三月底的某个周末,儿子与小伙伴七宝和往常一样,在楼后的草坪地愉快的奔跑玩耍。我和往常一样去楼后西侧垃圾房倒垃圾。把垃圾袋投进垃圾房回头的一瞬间,突然看见几十米处,儿子站在草坪地上平铺的大型纸箱子翘起来,转瞬间儿子原地蒸发了。

“宝宝,别动,那是下水道!”紧接着,七宝妈跑过去蒙住七宝的眼睛,抱着呆在那的七宝往家狂奔。

“啊!我  的  孩  子!救  命  啊!”我脑子一片空白,拼劲全力飞奔过去,直接跳进了三米多深的下水道。

“扑通”一声,巨大的重力令井里的大粪污水四处飞溅,连同儿子的小身子一起冲进侧边的管道。一双慢慢往深处划走的小手绝望而又本能的从管道伸向被主管道污水包裹着的我。我倒吸一口气连同污水一并进入喉咙,屏住呼吸,伸出双手,连头带着身子猫进近一米深管线,迅速抓住儿子渐行渐远的小手,使劲的往外抽。

抽啊抽,抓着儿子的小手,把他抽到我的身边拥在我的怀里。此时,脚底的淤泥越陷越深,已经没过我的小腿。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用一只胳膊紧紧贴墙抱着儿子,另一只胳膊趴在一侧的管岩上,吃力的抽出一只腿,搭在管岩上,一点一点用力,把另外那只陷在污泥中的腿慢慢抽出来。

终于,我能猫着身子踩在一侧的管岩上了,透过占满屎粑粑的双眼,我迷迷糊糊看到井口有几双手和几个脑袋。

“快,把手给我,给我……”那是几个在小区做装修的民工。

“快!救我儿,求求你们!救救我儿!”我耗光仅存的一点气力,一只胳膊定住身子,一只胳膊把我儿子往上一举。然后,眼前一黑,轻飘飘的没了知觉……

醒来时,躺在下水井口的草坪地,几个民工正在呼唤我。后来才知,他们几人死死压住其中一人的腿,然后,那人吊着身子一只胳膊先抓住我儿子,另一只胳膊同时拽出了我。老公先是在听到一声划破天空撕心裂肺的巨吼,从后窗看见一群人往后草坪地奔跑,这才跑出来。他扫了眼躺在草坪地上昏迷不醒的我,想都没想,一把把浑身是屎粑粑的,正在傻笑的儿子裹在怀里,抱回了家。

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五分钟。

儿子一直在傻笑,他的爸爸一边黑着脸举着热水龙头给我们冲洗身上的赃物,一边磕磕吧吧责怪我心太大,孩子都看不好。万一有个好歹……他眼睛红红的。

我休了几天事假,因为肩膀脖子腿彻底动不了,因为恶心呕吐到崩溃。孩子也是,天天傻笑,不吃不喝。

在我们都痛苦的以为孩子摔傻了后,有一天,儿子突然非常清醒,非常认真的对我说了句“妈妈,对不起!”

人的潜能,爆发力,强到你无法想象……

那一次,柯基短腿的我一口气几秒跑了三十米;九十八斤的我单举六十多斤(儿子体重、带污水的棉衣裤);有深度洁癖的我更是毫不犹豫吞了几口又脏又臭的黑屎粑粑……

那一年,儿子三岁。那一年,非典。那一年,铁下水井盖全部被盗。那一年,素不相识的民工正好遇见。那一年,我老公戒掉网游,专心带娃。那一年,我奋发图强由四级基层竞聘至二级机关部门工作。(下水道归前单位管理,一女子磕成兔唇,巨额索赔。我险丢小命,假都不敢请。幸运的是,那一刻污水井泵没有开启,否则……)

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十六年,所有的事情均已淡忘,唯独这件事情,儿子记忆深刻。他甚至记得他两岁左右的时候,每到黄昏傍晚,他就惧怕我们抱着他从楼后的草坪地旁经过。白天没事,就是傍晚黄昏。我和他姥姥也依稀记得,晚餐过后,带他出去遛弯,他看着楼后草坪地,趴我们怀里哭的小模样。

后来,遵照老人的指点,夜间拿着他的小衣服围着草坪地和下水道念着孩子的名字叫了几圈,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儿子也奔二了。我想,我此生再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强的潜能和爆发力了。劫后余生,真的不再奢求大富大贵光宗耀祖,唯愿家人和睦幸福,儿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姜育恒【再回首】)

感恩遇见,感恩所有的人,愿我们都能被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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