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大提琴的王健可能写书吗? ——记一次有意义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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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6日下午在桃江路8号举行的“大师不在台上·跟着王健做私厨达人”的活动,我以为装模作样地挥几下炒勺后,就听王健讲古典音乐了。哪里晓得,还真让我们做菜,一道是毛蟹炒年糕,一道是三种颜色的蒸饺。

那就是我会错意了。我以为让王健秀厨艺,只是活动主办方的噱头,大部分时间还是给让我们与王健互动,所以,我特意带了王健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的唱片和一个问题过去。想让王健在唱片上签个名,想问他:你有可能放下琴弦拿起笔来写一本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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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王健)

意识到王健的表达不亚于作家的准和狠,始于中央电视台在2015年1月19日播出的一档名曰“音乐人生”的节目。节目里,主持人张越问王健,从3岁一直到12岁,在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却跟妈妈遥想守望了近10年,对他性格有什么影响时,当然,最后的答案落实到了两个词:孤独、忧郁,和两句表述:总感觉美好的事情不久长,给自己砌了一堵墙(不愿意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但是,王健从一个故事讲起:去国8年,一直没有回家与父母团聚。8年后,王健到香港演出,让父母来香港团聚。买想到看到他们时挺平静,平静得自己觉得很奇怪:怎么不想他们呢?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到今天是第一天,明天是第二天,然后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到第七天,他们就要走了,小时候母亲离去的情境全都想起来了。虽然一时二十二三岁的人了,一下子精神都垮了下来,一个晚上没有办法睡觉……王健说:“这给了我很大震动,让我意识到自己又一个心理创伤。小时候只是不愿意想起它,就把它隔离开了。香港那一次(团聚和分离),让我知道自己心里有个洞。”访谈的这一段,听得我泪如雨下。我也是不在父母长大的,王健的故事,触中了我的痛点。

一个用弓弦说话的大提琴演奏家,改用语言也能直抵人心!想到画家黄永玉和陈丹青,改绘画为写字,也常有惊人之作,那以后,开始非常用心地阅读能够读到的王健的片言只语。

2017年12月15日,王健与张洁敏合作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演出英国作曲家埃尔加的大提琴协奏曲。前一天,澎湃发表了一篇他的访谈。一字一句读下来,果然王健又有于迷雾中拨出情感真相的言语。说到杜普蕾版本的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特别在哪里,王健答“她的演绎充满了人性,充满了我们尽量躲避但又躲避不过去的情感。她的震撼力很强,你不用研究也是刻骨铭心的”,充满了我们尽量躲避但又躲避不过去的情感,读到这句话后,我闭目回想杜普蕾演奏的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可不是吗?她就这么将埃尔加五线谱里的浓烈情感,化作声音直愣愣的捧到了乐迷耳畔,那真是只有“充满了我们尽量躲避但又躲避不过去的情感”这句话才能够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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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倾听小乐手拉琴)

是,王健已经寻找到了跟这个世界对话的最好方式,就是演奏大提琴。可是,音乐本来就是表意曲折的艺术,更何况,古典音乐因其深奥一时难通让许多人徘徊在它的大门外,假如王健能够将自己大师水准的音乐素养和像是与生俱来的精准的语言表达能力结合起来,不是一件完美的事吗?

所以,我不假思索地报名参加了“大师不在台上·跟着王健做私厨达人”的活动,没有想到,做菜不是活动的噱头。而我晚上,在上海音乐厅还有一场小提琴独奏音乐会!

古典音乐的演奏家们,在舞台上一般不出声。偶有意外,也是在乐迷山呼海啸的bravo声中,他们回到舞台中央加演,体恤乐迷曲目库不会特别丰富,演奏家通常会告诉我们将要加演的曲目是什么。有一次,在东方艺术中心听安妮·索菲-穆特演奏勃拉姆斯的三部小提琴奏鸣曲,返场时女神开口说话了,说加演的是勃拉姆斯第一小提琴奏鸣曲的第二乐章,仅此而已。

也许,在外国的舞台上,王健要说的话也仅此而已?可是,一回到祖国的舞台上,只要可能,他总是会就马上要演出的曲目简要地说上几句,温和又中肯。

一个灶台一个灶台地打量他的乐迷的烹饪成果,王健的温存一如他在舞台上的表现。可是我,急于想问出我的问题,所以,有些着急地等待与互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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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时间不够。我只来得及请王健在我带去的唱片上签名!好在,有人好问题,“假如面对一个完全不懂古典音乐的人,你很想让他能够欣赏古典音乐,你会推荐哪一部作品?”王健考虑的许久,他的回答又是准而狠:“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的第二乐章。为什么呢?上帝创造了人类,就把我们忘记了。很多很多年以后,人类已经消亡,但地球还在。某一天,上帝突然想起了人类,回到地球,眼前是一片洪荒。上帝哭了,‘我的孩子么?’这时候,背景音乐就应该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乐的慢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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