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州与其他

于我而言,苏州一直是理想的经常居所地。但这座城市从来是模糊而理想化的,就像陶渊明的桃花源、麦兜的飞机和阿菲的加州。但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会在这里有一栋三进三间的小楼,与律所的距离只是巷陌的折叠;零零落落的梅雨天气,我端一杯白兰地或威士忌,坐进摇椅,看天井里的水缸,水缸的沿滴落溢出的水珠,像心脏挤出的透明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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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苏州前


走到平江路的尽头,我们挽着手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当下、过往和将来。昏黄的街灯高悬,阴冷的夜风从忠王府里钻出来,贴着石板路蛇行,诡谲地让人昏昏欲睡——很容易能感受到江南特有的萧瑟。

夹心说想找个水果店买水果。

夹心说明天去山塘街转转好了。

夹心说有些事我说了怕你生气。

我忙着校对方向,回过头愣愣地回答:噢。你冷么?

在陌生的城市找到一条正确的路诚然不是简单的事,但我保持着耐心和沉默,如得了情绪渐冻的病。我一度将其归咎于2016年层层叠叠的压力,现在想来这大概是我对生活的本来态度——没有好奇或激动,只是习惯和懒散。褪色的广告灯交替抚过我们的脸,恍惚觉得我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久很久。

在浓重的黑暗里,我们看完了《重庆森林》。我很少看电影,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听夹心议论或抒情。谈王家卫,谈陈凯歌,谈梁朝伟。或许是择床,我很早就醒来,点开手机屏幕却只有凌晨五点。回头,看到一张熟睡的脸,形容精致,表情恬淡,银白色的暗光雕刻出绝美,我仿佛看到了闭着的双眸里流光溢彩。我保证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张脸。二十年来没见过更美的脸,此后也不会再有。

然后我就流泪了,止不住地流,毫无征兆也毫无理由,连我自己都错愕不已。如果你知道理由,请告诉我。

663对阿菲说,跟她去哪都可以。

大概是泪流满面的那一刻起,我说,那么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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