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散记

    去凤凰古城，是个宿梦，缘起湘西是两个人的家乡，一个是沈从文，从初中开始读他的文章，敬仰敬重，另一个是沈先生的外甥，“比我老的老头”黄永玉，喜欢。

    黄永玉先生的文字是老顽童，味道俏皮可爱又别致，像湘菜，又香又辣，融着睿智幽默，常惹得我有时笑有时哭，有时又笑又哭。

    终于得着一个较空的机会，报族行社的散团，行程单里有凤凰古城，去凤凰前先到张家界，我思忖有凤凰就行，便出发前往，因所述非景点游记，更多的是一路的所闻所见与一些个人体验感悟，想到那儿写到那儿，是谓散记。

    从苏州高铁出发，导游阿昆汉口火车站广场接站，世事变迁，汉口依然是湖南北上交通的中转枢纽，1933年，沈从文婚后返乡，在家中停留几天从。    取道汉口中转火车往京城，散团人马顺利集合汉口火车站，顺道在鄂军都督府红楼停半小时，然后驶向行程第一站湖南张家界，天雨车慢，过长江时，汉口的江面比我在南京、铜陵及南通长江大桥见到的都野宽苍茫些，也许下濛濛细雨的缘故，江流透着股萧然气。红楼又称＂首义之楼＂打响了辛亥革命的第一枪，与闻名天下的黄鹤楼近在咫尺，同行有游客问为什么不游下黄鹤楼，阿昆说，黄鹤楼是收费的，红楼是免费的，阿昆的回复实在，没绕弯，我们游客交了多少景点门票费心里有数，于是乎，一大半人去了红楼，另一小半人去了黄鹤楼，干嘛？在楼前广场背对着黄鹤楼几个大字，拍照发了朋友圈作罢，我去了红楼，逛了十五分钟出来了，节约的时间赶紧找歺厅吃了一碗武汉热干面，吃面的时候感叹“后生可畏”，因为在介绍红楼的导游里，一个特年轻的导游吸引了我，他带着一班学生团，他除了讲起义的过程与细节外，他还讲这些参与起义的将领或主要当事人起义后的革命、人生轨迹，他们的命运浮沉他们的最后归宿，如孙武，起义后居功自傲，脱离同盟会，投靠袁世凯 ，拥袁称帝，袁世凯死后，隐居病逝于1939年。金兆龙——武昌起义就是他迎接炮队进城攻打湖广总督府。后又屡次作为敢死队队长与清军战斗。后对起义军现状不满而离队，投附北洋政权，得授“湖北税务缉私队长”的肥缺。1927年北伐军攻克武昌后，被免职，1933年病逝。吴兆麟，起义后也退出政坛，解甲归田。后从事公益事业，主持修建修樊口大堤，开辟月河，筑王唐黄堤等水利工程，变水害为水利。日军侵华后坚拒日本人拉拢，1942年病死。

      人生与革命的初衷，私利、公权力与理想，历史裹挟㓋流交错复杂，初心不改，迷失又或渐行渐远，放大到人类历史的长河，彼时斯地对个体而言的吉光片羽或宏大叙事都微如尘埃，如水起涟漪，瞬即平息，没有绝对的伟大也无永远的卑微，甚至真相也不一定就代表真理！这让人忆起芦沟桥事变后离京居苏州的杨荫榆，日军邀其出任伪职，遭她严词拒绝。她开办的二乐女子学术社，成为妇女的安全庇护所，她拿出积蓄扩建房舍以保护更多妇女，终于成为日本人眼中钉，1938年元旦，在吴门桥上被日本人残酷开枪杀害。

    雨中大巴车继续前行，前往明天的景点张家界，阿昆是土家族小伙子，又聪明又健谈，一路上给我们介绍三湘四水，民族习俗，什么湘西出土匪也出血性男儿，土匪也分两种，一种是全职的以土匪为业谋生，一种农忙时务农，农闲时上山当土匪，湘西杜肿出名又叫剥皮树，什么天门山修九九八十八一湾时，山落山不停，经拜山，以山神兽（类）置山栏再无石落，他说：“没有好玩的景，只有好玩的人，人好玩，都是好景。”这话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张家界天门山景区让我惊艳，钦佩。惊艳的是自然界鬼斧神功，天透蓝透蓝，云海万变，前三秒想用背后的山峰拍张照片，下一秒云雾缭绕，山峰已不复见。

    钦佩的是景区管理有序，组织严丝合缝，服务体贴入微，策划经典，都是大手笔，如天门洞飞机穿越，积限运动，悬崖舞蹈，当然，这一切都以专业化运作与舍得投入为基础来打造，仅下山的下降扶梯就有12个，其中不乏在山体内部建设，投入肯定不菲。

  下山经内部手扶电梯后，经一段索道后终于到达小巴车转运，也就是导游先前介绍的九九八十八一湾，确实有瑞善居道边扶栏，缆车空中俯瞰，如蛇行逶，煞是壮观，这司机许是常开，开多胆儿大，转湾处减速不多，小巴车在山湾间一会左拐一会右转，受离心力影响，乘客在车上一边拍照一边大声尖叫过瘾，我手紧握前座边缘，手心汗出，由于海拔高度差，到山脚突感右耳朵嗡嗡作响，间接有疼痛感，这感觉有些象飞机落地前的状况，车停后急忙冲到一商铺买口香糖大嚼，疼痛不减，于是电话给老婆，她有些医学知识，嘱我捏紧鼻子鼓气，依法而行，右耳内似向后轻轻一回弹，不疼了。此次旅游，得此一经验，亦不虚此行，不过最好的办法是提前备好口香糖咀嚼，可免此罪。

    凤凰，沱江南向，夹着股草泥腥味，与旧石板，长帞的苗妇、墙碟如昔，其余不足道，处处商品售卖，河两岸充斥，酒吧霓虹杂噪，寻江岸安静喝茶无果，至东楼转东正街见凤凰古城牌坊，左转住沈从文故居，归，明晨前往

      辰砂，旧时以湖南辰州（今沅陵）所产最为著名，故名。又叫朱砂，估计古代是贵物或奢侈品，诗言“朱门酒肉臭，”大门上凃朱砂，皇帝朱批，用的也是朱砂，从小知道朱砂是味中药，父母年轻时吵架，父亲啤气大爆噪，常惹得母亲生气垂泪，锅冷灶清，家里亲戚来劝妈妈，“别理他，他就是这个臭啤气，小时候吃子朱砂”，喝了含朱砂的中药是否与人啤气火爆直接相关我无从得知，反正它给父亲一个台阶下，是个家庭气氛的“消融剂”，使我们咕噜叫的肚子能尽快吃上妈妈做的饭。凤凰古城到处是辰砂铺子，做成盆景、吊坠、手镯，项链等饰物。据导游说，1969年天安门屋顶检修，工匠们翻开一个地方的璃瓦，突然发现一个金丝楠木盒子，里面放了金元宝、红宝石，还有象红色铅笔头一样的东西，一捻成朱红色粉末，经专家鉴定是朱砂，成为镇楼之宝。用辰砂镇宅辟邪可见一斑。

      水牛角梳

田农玉老人生于1893年，是湖南省最长寿的老人，据导游说，有一次湖南卫视采访老人，问有什么秘诀，老人说：我早上起来梳脑壳，晚上泡脚脚，肚里无事睡觉觉。

车往古丈县苗寨，途中多山，傍晚时分，近山翠绿，远山青，坐大巴车内，观远山如宋元之画卷。赏心悦目，而于世代居住的苗人，却是闭塞，却是出行不便，尤理解苗医苗药，及以银煮水喝预防疾病的流行，上古流传尊神行巫之巫傩文化。

旅行结束，曰记总结：一，尽量不报团旅游二，如非报团旅游，了解清楚每一个行程景点安排越具体越好。三：为购物花费设置上限。附购物清单：杜仲茶一盒、杜仲精油一瓶、姜糖若干、牛角梳两把、杜仲筷子一把、杜仲化妆品一盒、张家界天门山贡菊一盒、杜仲牙膏三盒、葛根粉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