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夏

L。

        江南六月连绵不绝的那场雨,把过去几年光景冲刷得斑驳陆离,雨过天晴之后,恍若隔世。

        于是,一别如雨,风流云散。可仔细想来,如今也才过中秋罢了,可为什么总感觉经历了大半辈子似的。我和日子,可都不好过。

        若不是这些天的雨,我现在还会自欺欺人地想:夏天还没过去,所以,一切还没有结束。天地渐凉,终是抵不过时间,终是秋落心间。

        我也想啊,也想心如花木,向阳而生。然而,今天和昨天一样,和之前七八十个昨天一样,早晨在闹钟铃声中醒来刷牙洗脸,踩着点打卡上班,不过是机械般地重复罢了。

        还记得,去年这时我守着那峡谷,守着那天边的云,只可惜未曾守得那云开。那时每天被谷吹得瑟瑟发抖,舒心的是心中有期待与归途。

那棵长在峡谷底的树,挂满了当地人们祈愿的风马,承载着一个又一个心愿,那时我在树下心中念叨着:且愿结绳与你,白发而终。

        那期待是什么样的心情?就像是小时候,放假总盼着外婆来接我去玩,给我买上一大包辣条,于是坐在门口眼巴巴望着,从日出到日落。就像是花开两处天各一方,却想着往后相逢共话巴山夜雨的情景,嘴角不觉扬起。

        开始怀念过去的日子,那时候多简单,只有喜欢和不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无所事事的午后或在西北的小城晒着温暖阳光微风习习或眯着眼睛躺在宿舍的床上感受时光溜去点点滴滴。至于不喜欢,哪来的那么多不喜欢。

        前些日子大儿故地重游,给我拍了张在大学住了四年的寝室照片,猝不及防。那时大儿给我发的语音声音略带哽咽,真是没出息,和我一样。西北的小城,如今这时还是阳光正好柳色正青吧。

        书上说,有时候人和人之间能留下些什么也就不算辜负了。这纯属扯淡吧,我手上只有一个小本子一根麦穗三四个小贝壳以及巴掌大的流氓兔,这不是辜负是什么。所以,流氓兔每天晚上都在枕头边上面壁思过。

        每逢佳节倍思亲,确是如此。然而已经过了想家想到哭的年纪,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年回两趟家,寒假和暑假。然后宅在家里,自己就好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听着爸妈说着家长里短。不过从今以后,寒假和暑假这几个字就和我无缘了,念及此处,觉得在家当废物是多么的幸福。

        还有的幸福是当初的恰逢其会,两个矫情的人,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还记得背景音乐总是那首What Are Words。

然而然而,一切止于二零一七年的盛夏。

如今入秋已久,游历山河湖海的你是否也来到江南?要知道,江南此时仍是夏天的光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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