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父亲从林子中间硬生生劈出了一条路。挖的宽宽大大，我再也不用绕远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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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老公将两片位置较远，一直闲置荒芜的土地重新翻耕了出来，春天里我在地里种上了药材黄蜀葵。眼下正是黄蜀葵开花采收的季节，它是每天清晨开花，中午凋谢，周期很短。采摘的时间就相当紧张，天麻麻亮我就得赶往地里，将刚刚盛开的鲜花一朵朵掰下来，装进随身的袋子里。等到地块采完已是满满的几大袋，再费力地背回家，等待收购的人前来称重拉走。周而复始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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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的父亲看我每天忙碌，尤其到地里的路长满杂草，根本看不见路面。清晨草叶间缀满露珠，经过时露水将两只裤管湿透，我得裹着湿淋淋的裤腿在地里耗上好几个小时。不知何时父亲把那条道的杂草清理得干干净净，凹凸不平的地方已被铲平。我再也不用担心有蛇在里面盘踞，而用枝条一路敲打吆喝了。露水也不会过早地打湿我的裤脚，腻乎乎粘在腿上。今天当我赶往地里时，意外地发现林子中央出现了一条新修的大路直通地头，那些缠绕在一起的荆芥，刺藤已不见踪影。新挖的路面松软舒适，里面的石头被剔除的很干净，踩上去柔柔地。这条新修的路呈直线，比原来的近了很多，透过晨幕我能清晰地看见，烈日下，父亲奋力挖掘的身影，顺着面颊流淌的汗水，不时撩起衣角擦拭的样子，在心底轻轻地说一声：谢谢您，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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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一直爱修路。小时候只要是我上学经过的山路，他经常会去修补，春天雨水多，路面常有滑坡，塌陷，父亲都会及时清理恢复。路两边疯长的枝条杂草，他会毫不留情地斩除，房屋周边地里的小路被他整理得很干净，下雨天去菜园摘菜都不会打湿鞋面。

父亲勤劳的一生都在与土地打交道，终年累月地播种，浇灌，锄草，收割。闲暇时间就在“路”上下功夫，没有真正休息过一天，垂暮之年还在为我的出行担忧，开路。

而我，何时在父亲常走的路上搬过石，铲过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