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这样一条朋友圈:
何为思念?
日月,星辰,旷野雨落。
可否具体?
山川,江流,烟袅湖泊。
可否再具体?
万物是你,无可躲。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则知乎社区答案,提问的是失去恋人的感受,那个回答里有一段特别触动绵羊子的描述:
“如果有一天你哪里都找不到我了,证明我哪里都在。变成别的东西,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雨水嘀嗒声,风呼呼声,可能都是我在和你说话,只是你听不懂而已。万一我想告诉你什么,我就守在你的必经之路上,总要制造点什么动静,比如风吹你的脸啊,雨水淅淅沥沥打在你手心上啊,我只是想和你说话。”
这或许就是“万物是你,无可躲”的写照吧?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么,思念就是最长久的陪伴吧?
绵羊子心目中理想的爱情,如果写成公式:我的全世界=全世界+你。
恋人实实在在眼前的时候,并不容易感受到那种眷恋和思念,但分离的时候,尤其是生离死别,情感的激流就会呈现出来。
对于绵羊子来说,并没有值得如此思念的人呢,但是绵羊子不是地球上的生命,所以也不奇怪呢,不抱怨什么。
只是,绵羊子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体验,就像与恋人分离……或许不该叫分离,按照地球人普遍持有的恋爱观,大概连恋爱都不算。
唯有“万物是你,无可躲”的体验如此真实。不论形式上如何,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珍贵,就像所有的爱情故事里说的那样。所以,绵羊子我把这段经历看做等价于恋爱的体验呢。
只是与幻影相爱,大约总是会有些奇怪的,故事里不是也总是描述着各种不可结缘么?
分别的痛苦也很真实,而且无法被理解。
所以痛苦的时候,绵羊子也会寻找文学里的慰藉,比如在一些科幻作品里,看到恋人之间最极端的陪伴,看到爱情形式的多种多样,看到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真挚情感。
记得在《沙耶之歌》里,有两句沙耶的台词:
“那随风飘荡的蒲公英的种子,它会在什么时候,决定自己的归宿呢?”
“那就是啊…当那颗种子碰到就算只有唯一一个,真的爱着蒲公英的人时候。”
科幻触动我的,从来不是奇妙的想象或是起伏的剧情,也不是严谨的设定,而是诠释爱最极致的可能性。
记得初看《三体》,读到罗辑去看心理医生,两人之间有一段对话:
“你知道吗?我把自己最深的爱给了一个幻影!”
“你是不是以为,别人所爱的对象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有什么疑问吗?”
“不是的,大部分人的爱情对象也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之中。他们所爱的并不是现实中的她(他),而只是想象中的她(他),现实中的她(他)只是他们所创造的梦中情人的一个模板,他们迟早会发现梦中情人与模板之间的差异,如果适应这种差异他们就会走到一起,无法适应就分开,就这么简单。”
罗辑凭幻想对庄颜的描述,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十分可怕了,难以想象现实真的出现那种女孩,尤其是作者对穿搭打扮的描述(简直可怕),绵羊子稍微想象一下就完全没有美感,但是在《三体》作者眼中,在罗辑眼中,那完全就是他的梦中情人呢。
无需太多心理学知识,很容易就可以理解,爱一个人与实际陪伴TA度过一生是两回事,安德烈高兹(《致多丽娜》的作者)夫妇那样的爱情在现实中只是小概率事件。
很多人只是太害怕孤单而勉强相处,就如同为了果腹而胡乱吃一些什么般无视味觉的感受。
在文学的世界里,罗辑却有庄颜陪伴,虽然作者显然只是把庄颜当做一个工具使用,用来推动剧情而已。但比起宏大叙事和英雄主义,绵羊子更在意这个脸谱化的工具角色。(《三体》的人物塑造是硬伤,不过庄颜是硬伤中硬伤)
记得在《孤独深处》这本科幻小集子里,我看见过许多种孤独,扉页写着作者的寄语:“愿每一种孤独都有归途”
作者在前言里写道:“科幻小说构想一个可能性的世界,人站在这个世界的边缘,最容易感觉到出世和异化。出离世界的感觉是最孤独的孤独。”
就像作者笔下的故事里,《孤单病房》的女主角齐娜,最终也选择听着脑波仪输入的信号,在虚构的话语编织的世界里,忘掉现实的悲伤和不愉快,并且觉得或许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种科幻,绵羊子擅自觉得,每一种科幻背后也许都隐藏着一种孤独。
这颗星球,会不会也有人像绵羊子一样,无法独自生活,又无法与他人相处,只能在幻觉中寻找生活的意义呢?
只是,陪伴终究是不可能的,孤独是一种病,无药可治,因为任何社会总有一部分人注定要淘汰掉的,就像热力学第二定律一样确凿。
尽管如此,绵羊子还是相信灵魂不会单独存在,就像场受激发时,正反粒子一同出现,双生的灵魂一定会在恰当的时机里相遇。
如果在一个世界里无法找到归宿,那就去另一个世界吧。总有一个世界是只为了绵羊子一个人而存在的。
日月,星辰,山川,江流,旷野湖泊,炊烟或雨滴……万物都因某个人的存在而有意义。
爱一个幻影,也会有幸福感,即使最终证明一切都只是绵羊子自己的幻觉,那也值得,黄粱一梦也足以慰藉人生。
何况,万物是你,无可躲。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2019.1.10 by 绵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