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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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出“牛槿”这两个字，内心确是忐忑和含糊的，我真不确定，这种在家乡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小红果，学科名究竟叫什么？反正我每次见到都会惊呼“呀，牛槿花开了！或者是，呀！牛槿豆红了！”听说还有人叫它马茹茹、马勺豆。可能每个地方的叫法不一样吧?然而不管它高大上的被称作什么，我永远是发之内心的喜欢，那种感觉，是犹如对家乡的亲人，亦或是左邻右舍的亲切感觉。

生而为人，行走于土地，从生至死，生命与之息息相关，生活更是赖之于生存，泥土味，便是嗅觉中最为亲切和温暖的味道。早晨的太阳暖暖的照着。牛槿，从五月黄灿灿的花，到青绿色的小果，直至鲜红欲滴的模样，令人垂涎。说起垂涎，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嚼着吃，那红色的果儿熟透了，藏在带刺的枝叶间，闪着诱人的色泽，一群红脸蛋上滚着汗珠总是饥肠辘辘的顽童，小手即便是再小心翼翼，也总是会被刺刺到，然而谁又会畏缩惧怕呢。一把牛槿豆塞进嘴里，狠劲地用牙齿嚼，便又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滢漫，幸福和快乐的感觉瞬间得到满足。牛槿豆还可以用线穿起来，每到六月，家家娃都缠着大人给自己穿那么几串，挂在脖子上就是佛珠，戴在手腕上就是手串，那沉甸甸的感觉可能就是一种满足感吧?这是在那个物质匮乏年代里，极易获取快乐的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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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个大腹便便穿戴讲究的老板讲的故事。小时候他家里很穷，母亲喂有两头猪以贴补家用，每到西瓜上市，他们兄妹负责去街道卖西瓜的摊点旁捡拾别人扔掉的西瓜皮，回来喂猪。然而那西瓜皮上残留的红色部分，是多么诱人！先是哥哥忍不住，躲在没人角落里，拿起一块西瓜皮，咬了一口，脸上露出知足的惬意，妹妹咽着口水问：“哥，甜吗?”哥哥挑了一块红色部分多点的递给了妹妹并叮嘱“你快点吃，回去了别给妈说。”两个人遂把笼里捡到的西瓜皮挨个啃一遍，直到嘴角流水瓜皮露出青色，肚子撑的难受才回家。后来不知道被哪个多嘴多舌的女人看到了，告诉母亲他们姐弟俩啃瓜皮的事，母亲满眼噙满泪水的训斥哥哥不应该，妹妹说，“妈，别骂我哥，我爱吃瓜皮。是我要吃的。”说到这里，老板已红了眼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我就整不明白，那时候的西瓜怎么就那么甜啊！现在还想着啃几块呢！”

其实，每每看到牛槿，旁边没人的时候，我也还是会冒着手被刺破的危险，摘几颗迅速的填进嘴里，于是童年的小伙伴和那被融进骨子里的乡情，瞬间围拢在我的身边。

牛槿，那么红，那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