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琴与布虎

书柜上数年未碰的提琴,和那只被放在木黑色双豚笔筒里仰望着天花板的黄色黑纹布老虎,都是旧物。毫无稀奇,但数次搬迁,倒也没舍得丢掉。

时至今朝,再次抚琴,指法音调早已忘却,四弦也在不知不觉间缓缓弛去,唯独琴弦根部的毛糙触感,依旧秘密而细致地记录着过往。

学习提琴,印象留存至今的是最后一节课。当时气氛异常诡异,曲谱页脚被风频频吹起,不知何处的钢琴曲歇斯底里,底气十足,墙角蒙布的电子琴偶尔也发出弱弱残音,如伺机猛兽。马尾质地的弓毛与琴弦摩擦出令人脖脊发麻的声响,像极了稚子用尽斑斓色彩却拼凑不起脑袋中的艳绝画面,却只留下了不堪入目的作品,生硬粗糙的手法与繁杂的色彩散发着阴冷的谋计感...终于,不知道是苦尽甘来的自我解脱,还是面对严苛言语的假装从容淡定,无论如何,我只知道,再后来,我和提琴,挥手作别。

关于布虎,更确切地说,是一个纪念品。

大概是初二,没有报名学校的旅游,布虎便是他带回的纪念品,说是送给我。时过境迁,这只布虎陪我度过了五六个年头,缝补过一次,没有了当初的亮丽。很多的书籍,记不清的礼物,都悄无声息地消失,而这布虎,任我丢三落四,却总能失而复得,成为房间里面为数不多的摆饰之一。

如此珍存,或许是因为纪念那个人吧。

他喜欢动漫,而我似乎并不热衷于什么。曾经有个有趣的语文作业,就是每天写日记,字数不限。我聊天侃地,说说季节,诉诉心情。毕了业才知道,他却曾经写过好多次我,定语是好朋友。恍然想起他和我洗完澡走在走廊的那个下午,并排而走,没有对白,我说:不说话好尴尬啊。他却说:好朋友在一起不一定要说话啊。于是,我记住了那个下午,那句话,和那里夹杂着飕飕花草香的美好盛夏气息。原来,时常所感的失去原来是和那个夏天隔了海的距离。

最近一次的联系,源于KTV的照片打印机。我从手机里找到了他的照片,打印出多年前他尚青涩的模样,拍了,通过QQ穿洋过海的速度发给了他。他先是诧异,接着便是几句闲聊,没有深入。

很多的故事,我不希望有结局,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些荒弃与别离。陪我们老去的它们,让我们以回忆的方式纪念着我们的生活,填充着我们的生命,提供给我们真诚而切实、曾烨烨生辉生辉,闪耀我们一度人生的感动与收获。或许比起自我期愿与你的重逢,我更喜欢一个没有结局的将来,遇见,恰好,错过,命运。

或许我能想到最好的总结就是:许多隐秘在旧物中的情感,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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