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要一别而尽。

那些旧时光罅隙里的呢喃无人听见,更不会有人俯身贴耳。

凉薄更比欢喜真实。

她咧着嘴笑的样子真风骚,而后笑得更狰狞,甚至想把对面那衣衫单薄女人给撕烂:何欢,你他妈敢不敢再浪荡点,敢不敢再妓女点,你不是说你贱吗?哈哈,这回换我抢你男人了吧。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他很爱你么,怎么最后就爬我床上去了?哈哈哈哈。。。

何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叫叶树的女人笑意绵绵。不动声色。

而后,她也笑了 。妖娆。突然,她抽出早放在袖里的小刀,一把撕开了叶树的胸衣。毫不犹豫地插在她心脏口。狡黠在何欢脸上一览无余:你好像只知我贱,却不闻我狠啊,叶树。

我旁观在侧,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叶树胸口蔓延开来,妖艳得像是一朵染上色的妖姬。

很奇怪,何欢杀人方式总是这么如出一辙,却从来未失手。

她死时还是笑着的。

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她努力转过头她对笑。一脸霪贱。像是被蹂躏过后的荡妇。

我可以重新剥夺感情。

何欢转过头对她笑。一脸猖狂。像是在百乐门里被爱抚过后的酒吧舞女。

眼眸凝重。目光短浅。

我就这么看着叶树倒地而去。

殷红的液体,遍地成妖。

她死了。身体在僵冷的地砖上凝成最初美好的模样。

何欢收拾好了尸体,剁成碎渣。我看着她笑,谁知偏是泪洒。她嘴角沾染血渍:叶树,你不是很会抢么,到底你还是贱不过我啊。阿帆怎么就被你这骚货给迷了呢。要是我给他拿你的骨和肉来配酒,你觉得这味道他会拒绝吗。

到底,她还是把她给煮了。

像是一朵靡烂的花朵,在黑暗散发腐烂的气息。

许帆,一个被何欢爱极了的,被叶树妓用命来相抵的男子。

他是痞子成性,流连多个女人床,欢愉。帅气的一发不可收拾。却从没真正爱上过一个女人。

当初何欢不过是惑魅,姣容迷了他,她的身体让他忘不了。

可是偏偏,何欢却从此誓死相随。自此,他抚摸过的女人,下落不明。

他还常夸她,厨艺精湛。

她笑得多欢,又多疼。只有我知。

带上面具。我失去自己。摘下面具。我失去世界。

她曾对我说,她喜欢有着浅绿色的黑猫。那样的颜色多好,人家其实是看不到你的黑色的。

其实,何欢她就是这样一只浅绿色的黑猫。我也知。

路走了太多。什麽风景都看破。欢喜只如风沙从鬓角吹过。悲伤却能次次穿透脉膊。像是一种宿疾。年轻的人,衰败的心。

你眼中的孤寂。是我寻找的岛屿。

她说,我爱你。

他说,我爱你。

她笑了:阿帆,你真的爱我吗,那你可不可以为我做一件事,只此一件。从此,天涯海角,生死相许。

他说好。

那亲爱的,让我杀了你可好。

她撕开他的衣。看着他。敛眉不语。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尖利的匕首。生生豁开他的胸膛。

她朝他笑。我看见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朝她笑。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知爱情。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懂疼。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有情。

刀掉落在地,她目光呆滞死灰。枉我何欢爱你那么久,那么深,却是最后,爱了个无心物。

何德何能让我为你杀了519个人。

遂,她再次拾起刀狠狠刺入他空了颗心脏的深处。用力一剜,血流如柱。喷洒她的脸,像是抹了胭脂粉的青楼女。

许帆,你去死吧。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何欢,她倒在他身旁。 519个人。

你看那包裹住整个世界的迦南之洞。它不擅用心机去胁迫。亦不企图侵吞占有。不等你来爱。也不会放下身段魅惑引诱你。它只是在原地。不来不去。等抬起头的一瞬间钟情。生生世世的驻足留恋。如此这般。将天空当做信仰。可以选择信奉以及深爱。只是。在生之后。在死之前。永远无法真正抵达。

与你同幸。奉你的名。 若不曾相遇,便个奔东西。

我可以信你。信命。信这个世界。但我也己做好被辜负的准备了。 我没有慷慨到付出所有。你也不必坦白到一丝不漏。

她的偏头疼又发作了。她大把大把的拿着药往嘴里送。直到吐。吐出一地血。

她厌极白色。医院是俯视众生的地方。瞎子死了。傻子盲了。那俱已死的皮囊落叶归根。对于高处的人。一切是那么平和自然的发生。而对于一粒尘埃般的生命而言。这就是全部的生活。生老病死。各缘其法。 总是强迫自己。要甘愿背负。要直面惨况。要眉目深清。要知行合一。可这葱茏惺忪跌入世事的领受。果真就只余下是命理的垂音么。你大可以不必说。是猛烈致芒的光洒落旧事。空留一地沉痛。且将宽谅或记恨。都拧成一股绳。日后才得以栓锁不可言说的苦楚。不溢出悲悯怀感。临镜照月。尽是这样博广。

她拿了药回到他的身旁。他的帅气依旧。只是尸臭味开始浓重。呛得人无法呼吸。

她抚摸着他的发。阿帆,你永远都这么撩人心扉。不怕。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和她们在下面厮混呢。还有叶树啊,没有对手,你可怎么贱起来呢。别太念我了,安生不会是你我之路。

许帆。你是毒药。我非蜜糖。

能将我逼到这种地步的人。也只有你了。 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不了的本性也就如同潮湿黑暗的大掌。尖细的指甲掐紧脖子。先容我喘口气。再扼杀。我厌恶这样的性格。却只能接受。委曲求全会过的更舒服些。那些不朽不过是须臾的幌子。时间是掩埋一切的真凶。却没有人能抓不住它。任其逍遥。

假洒脱。

可惜。我不能抱着你哭。 我再也没有离开你的力气了。 我走过了时光。也走过了你。

阿帆,你看。我戴了花。戴了你认为最好看的花儿。哦,你看不到啊,别急。

我看着她,笑得无比淡然。或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么能够让我觉得动人的笑颜了。何欢掏出了那把还残留许帆鲜血的刀,似乎都结了痂。

她笑了。不是伤口才结痂的么。怎么刀也会。

许帆,你不是没心么。我把我的心给你好不好。这样。你就会只爱我了。

只爱我了。

我目睹着她。刀刃穿过她的心口。血肉模糊的心脏。跳动不停。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它放置在他那空空如也之地。

她笑了。

所有的纠缠皆因不舍。所有的疼痛皆因爱过。所有枯朽的伤口。也曾经婉转鲜活。我在密闭的器皿里。靠愿望过活。麻木而落寞。请你说话。用我的生命成全一场永不死去的怀念。好让它在闭上眼之前。记得你容颜。

我就是那把刀。杀了520个人。519个女人。1个男人。许帆。

如同时间的洪流里没有任何停息的坠落。我站立在孤绝封闭的悬渊俯拾岁月所有强加的痴念。那是黑暗里隐晦而缠绵的幻觉。窗外的花已经盛开。遍地都是。然后就很孤单。

时光是那样迅速回流。下滑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我还要在迷堆中摸索良久。我无法开始远行。将你植入过往。而后连根拔起。你的瞳孔深成一片没有尽头的海。幽蓝清冽。唯一的爱人。

我曾颠覆了世界也不觉可惜。只怕眨眼呼吸惊扰了你。

你有欲望三千。而我。只有自己。 眷念的都已离去。

何欢。这些你都不会知晓。

你曾是转身过后最苦的那一个折磨。

何欢。你也不会知。

旧情要一别而尽。

但愿我仍是爱你的模样。

何欢。

如果劫后还有余生。也只是为了来见你。

原谅我。只能以一把刀姿态爱你最后。饱尝你血。愿来世 你我双宿双飞。

何欢。我爱你。以刀之名。此生。

若哪一天你要将绝色一刀插入我心时。请你不要手软。千万不要。我只求你有一点点的心酸。哪怕一秒也好。 爱不足以使你生生世世的记住我。所以我用恨。刺透你每一次的转世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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