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红嘴鸥

春节刚过,本来是趁学校放假,和一个朋友搭伙带孩子去西双版纳看热带雨林,由于没有直达的航班,只好提前一天来到昆明。无事可干,便决定带孩子去云南大学看看,据说学校环境不错,也许能“触景生情”,借机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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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翠湖路一路向北,无意间走到了翠湖公园,发现公园里很多人,水面上白花花的一片都是水鸟,原以为是野鸭子,一问才知这是从西伯利亚飞来过冬的红嘴鸥。当即改变目标走进翠湖公园,幸会一下这远道而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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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湖公园虽然面积不大,但很有特色,以前每次到昆明出差都会忙里偷闲到这里走一走。据说,这里最初曾是滇池中的一个湖湾,后来因水位下降而成为一汪清湖,因其周遭水清竹翠、花红柳绿,便定名为翠湖。

尤其每到傍晚,游人都已散去,三两挚友漫步在翠竹丛中,垂柳之间,满眼的翠绿令人陶醉。站在小桥亭榭,夕阳西下,那翠湖水清如镜,碧波轻舟,犹如明眸盼兮,汪汪含情,怪不得文人雅士都将翠湖喻为昆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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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就听说西伯利亚的红嘴鸥每年都到云南过冬。它们从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出发,穿越俄罗斯雪原、蒙古荒漠,飞过整个中国高山大川,途经三千多公里,历经近30个日日夜夜,才来到这个四季如春的昆明。为了生命的延续,为了一代又一代的繁衍,面对长途慢慢、一路坎坷,它们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完成每年一个往返的南北大迁徙,每每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这小东西的执着和勇敢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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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它们过冬的栖息地是在远离人群的滇池,没想到它们居然来到市中心翠湖公园与民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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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嘴鸥在这里越冬以后,还要长途跋涉飞回老家西伯利亚,在那里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所以它们在这里必须抓紧时间大吃大喝储备能量。

滇池水域虽然辽阔,是红嘴鸥较为理想的越冬地。但是,因为滇池天然饵料不足,无力承担数万只红嘴鸥觅食的需求,所以每天才有大量的红嘴鸥飞进城区的各大水域觅食或靠人工补食。所以,翠湖公园便成了红嘴鸥飞临昆明期间最好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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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湖公园的红嘴鸥

红嘴鸥确实很美,看上去通体洁白,一点朱唇,万般妩媚,让人百看不厌。尤其是它们的眼睛,乌黑而明亮,看人时也大大方方,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上前亲近。孩子们将小块的面包高高举起,它就会轻移莲步,振翅腾空,精准地衔起食物飞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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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周围有很多卖鸟食的摊点,游客纷纷买来鸟食或面包来喂食。可能是我们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大部分红嘴鸥都已吃饱喝足,一个个都静静地在水面上游来游去,偶尔振翅腾空,在游人面前盘旋一圈又回到水面,犹如酒足饭饱后的客人对主人的恋恋不舍和感恩答谢。

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云南大学,只好招手与其暂时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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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大学

从云南大学回来,我们再次回到了翠湖公园,因为那些可爱的红嘴鸥一直萦绕在我们心中。可走进公园却发现,诺大的湖面居然一个红嘴鸥也没有了,游人也看不到几个,整个公园空空荡荡,一片寂寥,水面上只有鸟儿掉落的几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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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下午五点多钟,红嘴鸥怎么一个都没了?难道它们也有上下班?问当地人,他们说:红嘴鸥都是统一行动的,每到这时它们都飞回到滇池,那个地方水域广阔、人烟稀少,既安静又安全,所有的红嘴鸥晚上在哪里过夜。此时,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这那里是鸟啊,简直就是纪律严明、聪明绝顶的一群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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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抱着满心的希望来看它们,它们居然不辞而别,很是遗憾。

幸好,我们西双版纳之行结束以后,又回到昆明,这次可要一览红嘴鸥的大本营了。

看红嘴鸥最好的地方就是滇池的海埂大坝。海埂大坝沿滇池而建,大概有几十里长,大坝下面是茂密的热带植物,长得郁郁葱葱,大坝旁边开满了粉色的杜鹃,很是漂亮。可能是周末,天气又好,所以来大坝看红嘴鸥的人很多。

我们一登上大坝,便看到上空盘旋的上千只红嘴鸥,马上兴奋起来,立马从路边的鸟食店买来面包,冲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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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天蓝水蓝,白云飘飘,一群群红嘴鸥凌空飞翔,构成一幅壮美的画卷。红嘴鸥在空中不断翻飞,也许是天高水阔的原因,它们完全没有了在翠湖公园里的那种拘谨和慵懒,而是在天空恣意撒欢,与白云齐飞,与游人互动,像是一场人鸟大联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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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嘴鸥不怕人,走近它跟前也不飞,很配合地让人拍照,偶尔还冲人摆出个p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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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把面包高高举起,红嘴鸥就会来一个漂亮的俯冲,准确地将食物叼走;孩子们把鸟食抛向空中,它们就会来一个优美的空中滑翔,将食物接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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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嘴鸥们一边享受着有人们送上的面包大餐,一边在人们的头上兴奋地盘旋,一边哈哈哈地叫着,像是小孩子开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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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红嘴鸥,我深为人们的爱鸟意识而高兴,但更为这种“溺爱”所担心:

红嘴鸥属于海鸥的一种,本来是生活在海湾、湖泊之上,以鱼虾为生的。但到了咱内地,湖泊、水库没有丰富的鱼虾供它食用,这些肉食鸟类只好降低身段屈尊改食人们丢弃的食物残渣,老百姓为了保护它们,纷纷以面包投喂。每天它们都在市民的爱护中饱食终日,养尊处优。面包本来就是高脂肪高热量食物,长此以往,它们会不会长得身宽体胖,失去长途飞翔能力?从而由天空中翱翔的候鸟渐渐退化成水面上“鸭子”。

保护动物固然可贵,但超越自然规律的人为行为,最终往往会事与愿违。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爱鸟”行为真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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