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姐妹见面时商议好，一起努力要在厂里干到过年回家。可不久后接到父亲病危的电报，便急忙请假回家。
上一章 父亲病危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死不瞑目
其实，来宝和小英接到电报那一刻，便归心似箭，毕竟病危的父亲是她们的至亲。就这样，姐妹俩一路疾走，一句话都没有说。
十多分钟后，她们终于来到人来人往的车站。这时候，售票厅的广播传来声音说，回她们老家的车马上就要开动了。
来宝小跑着来到售票窗口时，售票窗口无人等候，她不用排队，马上就可以买票了。这一刻，她舒了一口气，心想，真是天助她也。
买了票后，找回的零钱来宝都来不及放回包包，便拽着小英飞跑着来到徐徐开动的长途汽车前，一口气跨上了长途班车。
等到姐妹俩在摇摇晃晃的车头走到车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时，早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小英刚想从背包里拿出条手巾擦汗，车上的烟味、汗骚味相互夹杂着直往鼻孔扑来，只熏得她的肚子咕咕地翻滚。她感觉自己随谁都会大吐一场。
由于坐的位置没有靠近窗，小英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在擦着苍白的脸孔上豆大的汗珠。
看到小英脸色惨白，汗如泉涌，来宝一阵心疼，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要吐了？"
闭着嘴巴，硬是把翻滚到喉咙的口水往下吞的来宝，不敢回答，她只是无力地点点头算是回答。
如此，来宝便忙不迭的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薄膜袋，塞进小英的手里低声说:"小英，别憋着，要吐的话就吐到薄膜袋里。"
听了姐姐这么说，小英立刻打开薄膜袋，低下头，稀里哗啦地对着薄膜袋一阵狂吐。几分钟以后，她停止了呕吐，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
在路上，小英也记不清楚她自己吐了几回。不过，由于得到姐姐的贴心照顾，她的归途才不至于狼狈。
当车到站的时候，太阳刚刚要下山，飘洒的晚霞用那抹金光把天边染红。点点滴滴的余晖斜照在高处的山坡上，甚是好看。
来宝和小英没有心情观看周围的一切，她们跟随着人群下了车，背起行李又急匆匆地往家赶了。
这一刻，来宝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老天保佑，让她的父亲能躲过此劫难，长命百岁。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没有报答父亲着恩重如山的养育着恩呢！来宝想，只要能挽救父亲的生命，就算再苦再累她都愿意。
直到深沉的夜色慢慢笼罩了村庄的时候，来宝和小英才踏进家门。
大厅昏暗的灯光下，坐满了人。一看这情况，来宝心头一颤，父亲的情况果然不容乐观，要不，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
"姐姐!"眼尖的小林在来宝和小英踏进家门口就发现了，她迎上来，一头扎进来宝的怀抱，略带着哭腔叫道。
来宝用双手环抱着小林，轻轻地拍打着小英的后背说:"小林，爸爸咋样了？"
小英没有回答，只是在来宝的怀里小声哭泣。她的哭泣，顿时让来宝有不祥的预感。莫非父亲……？
"来宝，你咋现在才回来呢？"坐在大厅里的人发现了来宝，用有些不满的语气问道。
听着人群里的责问，来宝叹了口气说:"接到电报，我就马上请假赶回来了。"
"唉，真是枉费你爸爸那么疼你了!"话音后面那叹息拉得长了又长。
"你知道吗？其实你爸都是因为你才昏过去，而且就这么去了。"大伯走过来，拍了一下来宝的肩膀说。
来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生生地疼。而后，她再环顾了一下四周，坐着满满一屋子的人。
"做个统计，看看来吊唁的亲戚朋友有多少，才可以备菜啊。"人群里有这个声音传入来宝的耳孔。
这时，来宝和小英才知道，她们那慈祥的父亲终究是没有等她们回来，便撒手归西了。原本还指望能赶回来看父亲最后一面，如今却成了永别，姐妹俩在那一瞬间都懵了。
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姐妹俩才回过神来，她们三步并做两步向父亲的房间走去。
房间的那张旧且布满灰尘的老式木床上，一切的摆放如常。那床洗得泛白的土布棉被仍然盖在长江身上，床尾那头，福安坐在木凳上，在打瞌睡。
走在门口的时候，姐妹俩停顿了一下。她们多么希望父亲不在人世这个事实是假的，这样，就可以让父亲享受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了。
这么想着，来宝仿佛又看到父亲就站在眼前，正冲着自己温和地笑。而且父亲还用温暖的手拉着她，喜滋滋地说:"来宝、小英，你们回来啦，快，快进屋。"
有那声音的指引，来宝和小英的脚步不由自己控制地走进房间。这会，她们才发现，刚才那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梦幻。自己那躺在床上的父亲头上盖上了一块白布。
这不刚好证明父亲不在人世吗？这一刻，姐妹俩都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从她们的眼角溢出来，她们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哭喊着说:"爸爸，爸爸……"
无尽的悲伤化成了泪水，在簌簌地往下掉。她们姐妹两人扑倒在父亲的床上，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们泣不成声。
直到嗓子都哭哑了，来宝才缓慢地把盖在父亲头上的那块白布揭开。只见瘦得剩皮包骨的父亲不仅张着大口，而且两只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是父亲舍不得离开这美好的人世间，还是惦记着来宝的几姐妹放心不下呢？曾经听不少人说过，死不瞑目的人，就是惦记着喧嚣的尘世间人，才走得如此不甘。
来宝颤抖着双手，想把父亲嘴巴和眼睛合上。可父亲冰凉的眼睛和嘴巴根本不甘受外力改变，来宝一筹莫展地让父亲死不瞑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