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的礼物

  很少写父亲,今天借父亲节,送他一份特殊的礼物——为他写点东西…

    父亲一直都是我的男神,1米77的大高个,标准的身材,和善的面容,不大不小的眼睛,厚厚的嘴唇,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父亲基因强大,我也有同款的厚嘴唇……由于父亲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所以我的择偶标准也会受父亲的影响,我想大多数女孩子都会这样吧……

    父亲最不能忍受自己肚子大,在它稍想起来的时候父亲就说我该减肥了,不出所料,几个劳累的日日夜夜之后,父亲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虽然这话听起来励志,但是每次看着父亲疲累的样子,我都心酸到不能自己,也常常对父亲说:我们仨毕业了,各得其所,不需要您交学费了,倦了,累了,您就歇歇,您不年轻了,您五十多了,经不起年轻那般折腾了,希望您跟母亲一直健健康康的……一直……

    我学龄前期时的父亲

    那时候记忆很模糊,只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是帅气的青年头,白白净净的脸蛋,身材很瘦,看起来比实际身高高很多,我们只有一张正儿八经的全家福,就是四岁那年,在外婆家照的,虽然照片早已模糊不清,那天的场景依然记忆犹新,那天是一位骑自行车下乡照相的大叔,帮我们支开的布景,在没有任何装饰,任何修饰的情况下,我们几个简单的往那一坐,镜头对准我们咔嚓一下,全家福就出来了……时光飞逝,怎么也记不起,不知自己当时是坐在了父亲的怀里还是母亲的怀里?也不想考证,总觉得向父母提及悠长悠长的往事太过残忍……

    我小学时的父亲

    我很快到了学龄期,也要背起书包去学校了,没有任何铺垫,猛然离开父母去上学前班,还真有点不适应,很多习惯还没有养成,一上就是一上午,写字都是几张几张地写,哭过闹过,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困难,唯一让父亲受不了的,就是那时候上课班级是流动式的,桌子是固定的,凳子要来回搬,有时候放学我就拼命往家跑,凳子被偷走三次,爸爸很严肃地对我们说,你们的东西要自己保护好,虽然你们三个都是女孩,不能随随便便哭,要坚强,更不能让谁欺负,被人打了,可以还手,绝不能骂人,骂人没有礼,回来也得挨打……一个周末我出去一上午,打哭了三个小伙伴,还分别去他们家告状,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洋洋自得,在别人眼里我骨子里那种劲,像极了一个假小子……

    一年级我没有固定的桌子了,学校要求学生准备黑面红底的方桌,父亲赶紧找木匠给我做桌子,还亲自帮我油漆,给我安上保险锁,那时候,我认为它是全天下最漂亮的课桌,开学那天,爸爸帮我扛着,我紧跟在爸爸后面仰着头骄傲地走着,那种感觉真的好酷。总之,爸爸送我上学的感觉太好了。相比之下,我们三个我最幸运,因为只有我有这种待遇…

    三年级那年,爸爸第一次出远门挣钱,说是去一两个星期,虽然平时为了生计,他整日操劳,但是我每天都会见到他。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话,突然间说十几天不回来,真有点舍不得,那天没等我放学,爸爸就准备好行李去上班了,晚上我问妈妈,妈妈,爸爸回来吗?妈妈说没有,爸爸这次出去时间长,因为该交学费了……总之,在爸爸回来之前,我每天都会问妈妈一遍,妈妈回答没有二字的时候,我都有一丢丢失落,大概过了九天吧,爸爸回来了,我看到爸爸很开心,劺足劲抬高声音喊了一声“爸爸”,随后蹲在地上捂住脸哭了起来,几个邻居笑我没出息,说你爸爸给你挣钱去了,你哭什么呀?妈妈被我弄得不知所措,爸爸眼角也湿润了,接着说,傻孩子,爸爸不是回来了嘛!我说,不想让你出去那么久……爸爸说,老待在家,我们五口吃什么,你们三个花什么?那时候我就想着我要好好学习,不浪费爸爸挣得每一分钱,我擦干眼泪说,爸爸别看我是女孩,我很有劲,他们都说我像男孩,以后我可以像你一样干装卸,长大我替你扛包……

    五年级

    排行老小,生性可爱,嘴甜,有眼力见,一直以来父亲对我都疼爱有加,怎么形容呢?——慈父,就是爸爸这样的,但是五年级冬季的那次期末考试,我读懂了父亲对我要求很严厉,一向成绩不错的我,在考试前几天突然有些许忐忑,所以,爸爸给我买的皮靴一直成为我的赌注,我说我考好了再穿,考不好,继续穿去年的布靴子过年。不出所料,真的不好,语文勉强有个鼓励奖,数学考了55,因为应用题一题没做,也都是我似会不会的题,所以,也怪我平时眼高手低……我倒也有骨气,回家的路上我把奖状揉得皱巴巴的,径直走向客厅,爸爸妈妈正在跟邻居说话,也没顾上问我,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一遍一遍地重复自己的成绩,语文81……数学55……懊悔的泪水不停地流,我坐在床上,一点一点地蜷缩,直到通知书被泪水浸湿,我才重新坐起来。爸爸来到房间,询问我的成绩,我说语文没名次,数学没及格,爸爸皱了皱眉,说:好孩子,没撒谎。爸爸说,我听你小侄子说了,数学没考好。找到原因了吗?说着爸爸用手抹了抹我眼角的泪水,这时,我那不争气的泪水又夺眶而出,我小声地对爸爸说:对不起,说我会更加努力,爸爸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能做的就是供你读书,尽量给你创造读书的条件,只要你需要爸爸妈妈,我们会满足你学习上的所有,哪怕倾其所有,但是,你得记住你学习是为自己学的?没有让父亲失望,六年级年级第一,得了三个奖状。我兴奋地拿出去年的皮靴,穿上有点挤脚,爸爸想再给我买一双吧,我说不要,不穿袜子可以穿,家人都被我逗笑了……

    初中我眼中的父亲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歌声一直回荡在耳边,但是我小学毕业了。初中刚开始那段时间,我一直不能适应快节奏的初中生活,总是怀念小学的种种美好,第一次觉得童年原来那么长,长到你无法正常开始初中生活。可我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长发,这一年爸爸也到了不惑之年,初中六个班,同学没有一个认识的,没有小学的优越感,我被班主任排到最后一排,爸爸看我新学期恍恍惚惚,托人帮我调了座位,爸爸说,人外有人,你得加油了!于是,我振奋起来,开始慢慢融入我的初中生活,开始结交新朋友,那时候,一起上学的还有八个发小,所以,我也不孤单,也是成绩不错,我是初一第一批入团的人,至今,我仍然记得我高举着团徽兴奋地向爸爸妈妈炫耀团徽的样子。

  不知不觉初中过了大半,又该交学费了,我回家刚提一句,爸爸就说,早晚的事,咱第一个交,当晚,爸爸让妈妈把钱给我放进书包,隔天,他便早早地去上班了,妈妈对我说,爸爸说三个孩子大了,都要读书,我们家吃喝,花钱的地方也多,让我照顾好你们,他以后出去要多干些活……我看着书包里几张大票子,扛起书包的那一刻顿时觉得有千金重……走出家门听到几个发小的父母嘟囔着,女孩子上什么上,上学除了浪费钱,你看那谁谁家,姊妹四个初中都没上,天天打工,吃的好穿的好,还给弟弟盖上了楼房……这时爸爸的发小也打起了退堂鼓,对我妈妈说,别让小姑娘上学了,女孩子学的好不如嫁的好,再说女孩子上学,除了浪费钱,早点打工,也没什么不好。母亲淡淡地笑了笑没搭话,说我孩子愿意上,我砸锅卖铁也让她上,女孩子多读书没什么不好,考不考大学,她能知书达理也不错……

    到学校,我就找老师交费,钱掏出来的时候仿佛还留着父亲体温的余温,我故意多握了一会,心里想着不能辜负这几张有温度的血汗钱。那天放学,一向爱说爱笑的我们,一路上沉默不语,快到家门口的时,他们几个异口同声地对我说,小芳,我们以后不能陪你上学了,我疑惑的看着那一张张满是稚气的脸,觉得他们不像在说笑,想想早上他们父母亲说的那些话,我又深信不疑……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一边幻想他们的父母只是说笑,毕竟他们还那么小,一边又自私地想,从此以后就只有我自己了,五点起床上学,六点放学回家……几百个日日夜夜都是自己了……

    期中考过他们都把桌子搬回了家,我想这事已经定了,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伤心地对父母说,爸爸妈妈我觉得上学没用,还花钱,让我出去打工吧,我不上学了。

  以前只有考的好或者不好,但是不上学的话,打从读书起就没说过,话音一落父母都怔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勉强笑了一声,你那么小你能挣什么钱,你想像妈妈一样,不识字,出门办事都找错地方?还是想像爸爸这样,没学问,没本事,出苦力过活一辈子……

    你得记住孩子:谁都可以说不上学,你得问自己愿意上吗?谁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只要你愿意读书,咱永远不缺你上学的钱,需要多少我都给得起,错过这个时间,你肯定会后悔……虽然,说出不上学让爸爸妈妈很难过,但是我更害怕自己后悔。到初中毕业都是自己上学,爸爸只要在家都做我的闹钟,不曾让我迟到过,爸爸不在家,换做妈妈叫我,有时候看表还不到五点十分,妈妈就坐在客厅等,假装是整点来叫的我,其实,我都知道,生物钟已经形成了,我也读懂了沉甸甸的父爱母爱,这一路,被狗撵过,大雨淋过,车子坏在半路推着回家过,雪天摔倒过,磕伤过,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不上学。

    多谢爸爸妈妈的教导,不知不觉爸爸妈妈都成了四十几岁的人,初三的暑假,我在家等成绩,仔细地看了身边的父母,这几年生活的琐事,家庭的负担,他们原本乌黑的头发,多了些许银丝,原本父亲白嫩的皮肤,晒得黝黑发红,妈妈也工作了起来忙忙碌碌,很少穿漂亮的衣服,很少穿她喜欢的高跟鞋,而我也懂得岁月真的不饶人。爸爸妈妈也不再年轻,爸爸妈妈在变老,我不能惹他们生气了。

    高中眼中的爸爸

    假期过完,爸妈把我送到实验中学,嘱咐我有事打公话,照顾好自己,早上五点起床,夜里十一二点睡觉,学习的重压让我不太爱回家。回家,也是自己。父母都上班,我很少见他们,也很少跟父母沟通,不过每次走的时候都给足我上学的开支,三年下来,我没有因为生活费学费给父母打过电话,爸妈说女孩子在外面上学不容易,不能缺钱,毕业那天,父母去学校宿舍接我,三年下来父母两鬓都爬满了白发,皱纹不仅新增了,原来的也深了,我也知道父母这几年不容易,太辛苦了,心酸了好一会,想着,爸爸妈妈我长大了,我要罩着你们。

    大学眼中的爸爸

    上了大学,每年都出去实习,三年实习了十个月,升本那两年学业重,半年八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做各种好吃的,走的时候送老远也不回去,爸爸都把行李送上车,直到别人拦下为止,这时才发现我们家的大树,我们家的围裙妈妈,都是快五十的人了,拼命的挥手,泪水也模糊了双眼,想着工作了以后,要好好珍惜回家的时光,因为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心中下定决心,你陪我长大,我要好好陪你们变老。

    毕业的我

    刚毕业那会,一个字穷,吃穿都算计,休息的时候一天吃一顿饭,由于没有体面的工作,工资低,也不忍心给二老说我过得多么不好,工作后的第一个假期回家,爸爸妈妈看到瘦了七八斤的我说:孩子,不行咱就回来,没有好工作不丢人,你只要开心就行,找不到工作,爸爸妈妈养你。这一年爸爸49了,妈妈51了,我说爸爸妈妈再给我点时间,我想好再回来。

    没过多久我拉着大包小包,回到商丘这座生我养我的小城,打算重新开始自己的求职之路,当老师吧,有假期,稳定下来,我一边准备考试,一边找工作,受过打击,碰过壁。但是爸爸说,咱年轻咱输得起,不要跟任何人比,跟自己比,我想好多人都在羡慕你。任何时候都不能否定自己,成功得靠你长期的积累,不是说成功就成功的。我点头,这年父亲五十了,我考了教师证,实习也得到了一些经验,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得到了认可。

    工作中的我

    父母说工作了,就意味着你长大了,咱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做好自己,严格要求自己,女子做事也要如君子坦坦荡荡,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损害他人的利益,更不能违背自己的初衷,要做有尊严的人。要知道吃亏是福。女儿一直记得,谢谢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爱我,谢谢你们一路的教导,支持。他们都说,父母把我教育的多好……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谢谢你们把我养这么好,谢谢你们教会我做人,虽然我们家不富裕,但是我一直不愁吃穿,虽然我整天跟着你们搬家,但是我也没有流离失所,虽然我不出色,但是也没有给你俩抹黑,我也记着,你们反复叮嘱我的话,走到哪,过多好,都不能忘了根。

    余生让我好好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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