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靥｜老房子

十几年来，总会梦见一处老房子，每一次在梦里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就像一个移动的城堡，而一样的是，每一次，我都是误打误撞去到那个老房子附近。

那是我们客家人随处可见的围龙屋，只有一层楼高的墙，每一次梦见，都让我错愕。

斑驳的巷子，深深的长长的，却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是哪一次，我穿过一条条街道，又一次见到那座老房子。

那一次，我倒吸一口凉气，鼓起勇气走进去一探究竟。

可是那里没有人，只有我。

是的，只有我。

那偌大的厅堂里摆着一口朱红色的棺材，棺材里面，躺着我，一袭红衣，妖艳亮丽。

就像一个召唤，时不时，我就会梦见那个老房子。

就像一个谜，我想解，却一直也解不开。

                                                 

误入残旧的村落

昨晚我在梦里问自己，这是什么地方。

我蹑手蹑脚地伸头审视着周围的一切，一切都很陌生，像一个村落，清幽静谧，冷冷清清。

我崩紧全身神经，睁大眼睛，像个小偷，不敢出声，害怕打破这一片宁静。

我在一条长长的小路上走着，走了好久好久，却在转角处赫然看见那个让我恐惧的老房子。

我犹如双脚注铅站立在那里，死死抓着衣角，恶狠狠地凝视着那座老房子，心里大声呐喊着，为什么我又来到这个老房子！

而这一次不同的是，老房子里面走出来三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两个穿着黄色道服的中年男人。

他们说，等我很多年了。

我不言不语，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身后不是来时的路，而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悬崖…

他们说，来了就该把使命完成。

我犹如失去了魂魄，行尸走肉般被他们带进那座让我无法平静的房子里。

我争执反抗，歇斯底里地呼喊…

没有用。

亦黑亦白的道士

三天后，一场祭祀，他们说只有我能换回原本美丽的村落，唤回淳朴的村民。

我按他们的要求穿上一袭红衣，我看着镜中似曾相识的自己，黑眸秀眉，血色红唇，妖艳亮丽。

我静立在厅堂中心，看他们不停地挥舞手足。

我看见四处涌来很多僵尸，那是一具具腐烂的肉体，白色的虫子密密麻麻地在它们身上蠕动，它们步履沉重，每一步都会伴随着一些小虫子的跌落…

我恐惧，深深地恐惧，却发不出声，全身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握着…

而道士们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着他们的仪式。

我看着两个小道士一个接一个倒下，脸上却是祥和的笑容。

老者则慢慢地走到我身边，领着我，走向那口朱红色的棺材…

他握着一把长长的细细的金雕匕首。我没有看见他的动作，却感觉到了心脏的穿透，也没有看见血花四溅，而我却失去重心，不偏不倚倒向那口棺材。